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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可這樣安妥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年,仙靈派里忽然傳出了流言,傳言說蕭逸寒私通妖邪……

  ☆、第四章

  當這話傳到我耳朵里時,仙靈派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我是不信的。

  可學堂里的同窗開始毫不避諱的當著我的面,傳著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蕭逸寒的傳言:“上月有個師兄在磨坊鎮歷練,親眼瞧見蕭逸寒從一漂亮的女妖手裡接過了一個東西,看樣子,像是符紙法寶!我覺著蕭師叔約莫是真的有與妖邪私通啊……”

  我恍然間想起了多年前蕭逸寒帶我去歷練時,碰到的那個女妖。

  我垂頭看著桌上的書,讀了這麼多年書,我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笨得連一個字都不認識。

  旁邊師姐看了我一會兒,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轉頭看她,她問我:“你有察覺你師父有什麼不對嗎?”

  我看了她許久:“我師父沒什麼不對。”我幾乎是一字一句道,“我師父很好,他不是你們說的那種的人。”我堅定的維護他,猶如在維護自己的信仰。

  師姐見我如此,愣了愣,那方正在興致勃勃傳播流言的師兄卻是一聲冷笑,道:“他是你師父,你當然維護他。可私通妖邪這事,不是你說沒有就沒有的。”

  彼時我入仙靈派十來年,從未與人發生過這般爭執口舌,即便有,也在對方要抵死爭辯之際後退一步,讓對方占個便宜,不至於撕破臉面。我沒安全感,所以不想得罪哪怕與我沒有關係的任何一人。

  可彼時彼刻,我卻像是要將十來年都忍住的犟勁兒都發揮出來一樣,我盯著師兄,道:“我說沒有就沒有。”我直言,“你們都不了解我師父,何以道聽途說一些事情,就如此對長者施以污衊?”

  反駁之下,師兄果然怒了:“師門師兄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女妖做交易,身為修仙者,見妖類而不除,還與其行交易之事,這不是私通妖邪是什麼,這叫污衊?”

  “那便將何人,於何地,在何時看見的這些事全都交代清楚,師門師兄何其多,若是真有其事,何必遮遮掩掩不說清楚,讓無聊之輩以訛傳訛。”

  師兄仿似被我一句“無聊之輩”戳痛了心窩子,登時火燒腦門,一拍桌子:“你話裡有話說誰呢!”儼然一副要動手的模樣。

  我那時也膽大得不怕他動手了,心道,即便打一架,這事我也是絕對不退讓半步的。

  可便在我打算豁出去了的時候,學堂夫子急急趕來:“吵什麼呢?”

  在夫子踏進門來的那一瞬,我仿似看見在學堂門後,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帶著酒壺站在那方,看著我,身影略有些孤單,眸光里隱有動容。

  可夫子在我面前走過,不過一晃眼的時間,那裡便沒有了人。快得像是我眼花。

  見夫子來了,師兄便也偃旗息鼓,看熱鬧的師兄弟們也各自散去,夫子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拿了書像往常一般開始上了課。

  明明仙山陽光依舊遍灑學堂,讀書之聲朗朗入耳,四周一切都還那么正常,可我好似能聽到他們掩藏在讀書聲地下的竊竊私語,如蛛絲將我捆綁,拉我墜入深淵,冰冷而無法自拔。

  放了課,我馬不停蹄的御劍回了小院。

  剛到小院,未及踏入院中,便聽得院裡一聲怒叱:“你知道你此番作為意味著什麼?”

  是師祖的聲音,自打蕭逸寒收我為徒,有了自己的獨立小院之後,師祖便不再來管蕭逸寒了,這聲叱責猶如我初遇蕭逸寒時,在街邊聽到的那句呵斥一樣,只是此時師祖的聲音里多了我聽不懂的沉重與嘆息。

  我在院外站著,沒有進去,也無法離開,便做了一個牆角竊聽的賊,聽著蕭逸寒在裡面淡漠道:“我知道與妖物聯繫,仙靈派門人必定非議不斷,可我既已收徒出師,我的事,師父自可不必再管。”

  一時間,剛才我在學堂說的話仿似化成了巴掌,啪啪啪的將我狠狠打了一通。

  “你!你收的那叫什麼徒弟!你不過為了出師將徒弟收了,這麼多年,你說你教了她什麼!”師祖顯然也是氣的不行,“你對得起誰!”

  蕭逸寒默了一瞬:“對不對得起誰,這麼些年便也過了,而今我如此行事,若是師父認為我行差踏錯,有辱師門名聲,師父將我逐出仙靈派便是。”

  師祖聞言卻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我只一聲深且沉的嘆息,“各有各的緣法,為師如今是管不了你了,你要做什麼,便去做吧。只是一日為師,你便永遠是我徒弟,我斷不會將你逐走。”

  院裡久久一陣沉默,接著光華一閃,是師祖御劍走了。

  我呆呆的立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忽然間院門拉開,蕭逸寒見我站在門口,默了片刻,也沒問我其他,只像往常一樣道:“喲,今天回來得早啊。”

  我抬頭問他:“師父下山,當真是與妖邪見面麼?”

  蕭逸寒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了,可他仍舊說了句:“啊,約莫是吧。”說得那麼吊兒郎當,答得那麼漫不經心,可我依舊問得認真又執著。

  “是當年那個女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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