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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韞神色一震,很快調整過來,鎮定對上李妙言目光:「哦?怎麼不對?值兒可是先帝親子,太皇太后您的親孫兒,輩分哪裡不對?」

  在內殿照顧小皇子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全退了出去,只剩宋韞和李妙言相對而立。

  李妙言目光凜然笑意森森:「不愧是皇族出身,遇到天大的事也沉著冷靜。你這樣的人,為齊胤這庸才耽誤一生,實在可惜。謝家殿下,沒必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虛,你們的把戲我全都知曉。」

  宋韞眉頭緊皺。

  李妙言指向搖籃:「這孩子是梁王的兒子,按字輩該序水的。不如叫他齊汲?」

  宋韞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按著額角語速急促道:「太皇太后喝醉,竟開始胡言亂語了!什麼齊汲!值兒分明是哀家所生,是先帝的親子!」

  「恐怕醉的是你。男人生子,這樣的話你竟也能面不改色地說出,簡直無恥!近墨者黑,跟著齊胤,堂堂謝家正統也變得如此下賤!」李妙言冷聲嗤笑,看著宋韞目光逐漸迷濛不清,仰面傲然道,「你覺得頭暈了是吧?也是時候了。」

  「酒……你勸我喝的酒有問題!」宋韞勃然大怒,指向李妙言,卻周身乏力,踉蹌幾步之後竟然站立不穩,扶著搖籃癱軟跌坐幾欲昏迷。

  「是誰……和你串通?你們到底圖謀什麼!」宋韞抬頭,用盡力氣質問,發出的聲音卻極低。

  李妙言居高臨下道:「你難道還猜不到?酒水都是司禮監準備。放眼整個大晏皇宮,除了裴季狸,誰還有掌控宮禁的本事?」

  「他……絕不可能!他絕不會做有害齊胤的事!」

  李妙言冷笑,輕輕幾下擊掌:「不信?十三殿下,事都辦妥了吧?」

  話音剛落,裴季狸走進內殿,右手提著一條黑狗後頸。一撒手,將黑狗扔在了宋韞面前。

  已經是條斷氣的死狗了。

  「齊胤!」本來已經快昏迷的宋韞如遭雷擊,伏在黑狗身上悲聲大哭,「來人!快來人!救命!」

  偌大的慈寧宮,眾人都聾了似的,無人應聲。只有搖籃里被吵醒的嬰孩嗷嗷哭泣。

  「你們殺了齊胤……我和你們拼了!」宋韞痛哭一陣,強撐著起身,還未碰到衣角半分便被李妙言推搡跌倒,再也站不起來。

  裴季狸眸色沉了沉。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們可是至親!」宋韞眼中猩紅,卻在看見裴紅藥跨進內殿時雙眸驟亮,「裴神醫!快救齊胤!」

  裴紅藥一臉淡漠,冷聲道:「要治療先天的痴呆,需用至親的新鮮腦髓入藥。」

  宋韞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裴紅藥垂眸,踢了黑狗一腳:「他剛死不久,還有用,病患在哪?」

  李妙言雙眼放出熱切的光彩,急忙應答:「在妙峰山!神醫,我們快去治療松松!」

  裴紅藥「嗯」了一聲,吃力地提起地上黑狗,向殿外走去。到門口回頭看一眼,對裴季狸道:「這裡就交給你了。記得答應過要幫我發揚光大藥王谷。」

  李妙言搶著道:「那是自然!神醫,快去救治松松要緊!」

  裴紅藥看著李妙言狂熱的神情,沒再說什麼,大步走了。李妙言緊隨其後。

  慈寧宮嬰孩啼哭之聲不停,卻越發襯得周遭沉寂。

  裴季狸長身玉立,垂眸靜默地看著倒地不起的宋韞,轉了轉手腕上重新串好的無患子。

  「人走遠了,地上涼。」裴季狸蹲身,將珠串套在宋韞手腕上。

  十三顆無患子,於他而言有些緊了,但在宋韞手腕上剛好。

  話音剛落,宋韞睜眼,淚痕仍在但雙眸無比清明。

  「裴卿,是時候收網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變人!驚喜吧!

  第82章

  騙局 ◇

  竟會羨慕一條狗

  建綏元年除夕, 月晦星稀。

  皇城內外一片喜慶祥和,無論尊卑貴賤,眾人都沉浸在節日的熱烈氛圍中, 連守衛也比平時鬆懈了許多。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隱秘而行,疾馳向京郊妙峰山。

  車內兩人一狗, 靜默無言。生與死交織碰撞,有人目光灼灼心懷希望, 有人垂眸面上波瀾不驚心底暗流涌動。

  往年妙峰山除夕夜香客摩肩接踵, 大家都捧著高香燈油, 搶著頭一個在佛前參拜,以求來年好運。人聲起伏燭火通明,熱鬧得如集市一般。

  今年廟裡謝絕一切外客,各房各殿都未點燈,住持妙緣帶著小徒弟松松站在山門前。

  面前山下一片昏暗, 身後寺廟只有香燭燃燒幽微的亮光。

  「師……師父……」比住持還高出一頭的松松扯著妙緣衣角,含混不清地喊著。

  妙緣回頭, 神色慈悲:「怎麼了松松?」

  松松仰頭, 懵懂卻清亮的眸子望天:「星……星星!」

  妙緣亦看向天際,那顆熒惑之星紅光閃爍,至暗至明,與鎮星、大火併作一線, 這樣的天象千年難遇。

  住持回想起宋韞進京借宿本寺的那一晚,也有罕見的天象。糾葛就是從那時開始的,不對,還要更早。上一輩, 前幾輩的恩怨拖延到如今, 總是要清算的。

  有些人, 註定要相遇;有些事,註定要發生。

  除夕之夜,新舊交替,不利人主的一年就要過去。許多人的命運也會發生巨大轉折。有人默默無名一生連犧牲都不為人知,有人要為天下萬民肩負重任道阻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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