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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目前狀況,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應該不是屈茂促成的吧?

  屈饒平復了一會心緒,撇頭看見無為觀大門敞著一條縫,道:「我才不跟你胡扯,說不定一會就有道士出來看見,丟人死了。聽著,大傻個子——」

  屈饒清了清嗓子,雖然刻意壓低音量,但還是從神態到語氣都透著輕縱妖媚的勁:「跟我睡過的人多了去了!個個都要跟我結婚,我不得夜夜做新郎,活活忙死?再說了,什麼癩都敢想天鵝肉吃了,做你的美夢去吧!」

  壯漢皺眉,「我有名字。裴龍斬。」

  屈饒皺了皺鼻子,一臉嫌棄:「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我不管,大傻個子,剛才跟你說過了,我娘是開妓院的,從小到大,我什麼男人沒見過。你救了我娘,我替你解了藥性,兩清了。警告你,別再纏著我了,看見你都煩。」

  雖然聽人隱私著實不厚道,但立在門後的宋韞無處可去,只能將屈饒的話全都聽得一清二楚。話里的意思,有些他明白,有些不太懂——

  羅敷說過,有老鴇來找屈饒。宋韞先前以為,屈饒出身風塵,所謂的娘親不過是小倌們對老鴇的敬稱。現在聽起來,應該是親娘了。

  那麼事情的前因應該是,這位名叫裴龍斬的壯漢對老鴇有恩,母債子償,屈饒用自己的身子報答?什麼藥是需要做那種事來解的?裴龍斬怎會中了那種藥?所謂的藥王谷又是什麼地方?

  藥王……裴……雖然牽強,但宋韞很快地想到,裴龍斬和裴季狸會是不是一個裴?

  對話還在繼續。

  裴龍斬對屈饒兩清之說並不認同,他道:「無論如何,是我欠了你。你不想和我成婚,那我替你殺個人吧。」

  屈饒像看瘋子一樣:「有病吧你!好端端的,我要你給我殺人做什麼?殺人償命,償你的還是我的?」

  裴龍斬目光磊落:「剛才,你在哭。」他抬手摸了摸後背,「還抓我。讓你受委屈的人,我替你殺了他。」

  屈饒大大翻了個白眼,破口罵道:「我他媽哭還不是因為你橫衝直撞給我疼的!哪有人上床像犁地一樣,還一犁就是一個多時辰……」

  裴龍斬沉默片刻,哦了一聲,道:「既然你是對我不滿,我可以把命給你。但要等我把少主送回藥王谷之後。」

  屈饒:「……」

  不僅屈饒無語,宋韞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巷道里雖然沒有其他人,但畢竟是在室外,說什麼犁地什麼一個多時辰,這樣的話題下,那壯漢居然還能面不改色,他還「哦」。

  這位壯漢嘴裡,殺人像切菜似的輕易,他背的應當是刀或者其他兵器了。裴龍斬身形健碩孔武有力,本事肯定不差,但腦筋實在不轉彎。非要把帳算得兩清,可這種事情,哪有什麼能不能抵不抵消的呢。

  時辰已經快到亥時,屈饒懶得跟裴龍斬廢話,繞過他繼續往州牧府方向走。

  裴龍斬不聲不響地跟在屈饒後面。距離保持得很好,不遠不近,剛好一步之遙。

  屈饒沒走幾步就被跟得煩躁,轉過來沖他吼:「是不是非要殺個人你才算完?」

  裴龍斬回答:「我只會殺人。」

  「那你乾脆把我殺了算了!」屈饒伸著脖子。

  「先睡後殺,土匪都不這麼做。」裴龍斬搖頭。

  屈饒險些當場氣死過去。

  「行,行!你是好樣的!」屈饒怒極反笑,放著狠話聲音也嬌嬌的,「非要殺人那就殺去吧!闌州許家知道嗎?」

  「聽過。」

  「許家馬上要辦喜事,新郎官,能殺嗎?」

  屈饒的話,音量不高不低,盪在巷道里,穿過門縫落到宋韞耳中。

  許家新郎官,不就是請了宋韞去觀禮的那位——榜眼許思的兒子,許貞?

  第47章

  天雷 ◇

  無為道人讓天雷劈死了

  屈饒和裴龍斬走了, 宋韞和焉雲深從門後出來。

  宋韞還覺得臉熱心慌,偷聽這種事本來已經很難為情,何況還是和太傅一起。好在夜色濃黑, 太傅又目不斜視,才不那麼尷尬。

  宋韞走在回州牧府的路上, 想了很久,才開口道:「雖然沒聽清裴龍斬最後是否答應幫屈饒殺人, 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太傅, 你也曾親往許家弔唁過, 應當也是有交情的。許貞明日就要成婚,太傅救救他吧。」

  焉雲深道:「你家的親戚,若是想救,自己想辦法。」

  宋韞將那個裝著毒藥的錦囊揣進衣袖,「我身份不便, 怕貿然出頭給太傅添麻煩。就算不看許家的情面。太傅是大晏眾臣之首,德高望重。闌州境內有人蓄意行兇傷人, 本來也該太傅管。再者, 裴龍斬提到什麼少主,什麼藥王谷,來者不善,更應該徹查清楚避免生亂。事關重大, 還是太傅出面更好。」

  焉雲深聽罷輕笑一聲:「裴家,藥王谷……你倒是置身事外,事情都交給我來辦。從前也是這樣使喚裴季狸的?」

  打慣了啞謎,焉雲深驟然把宋韞和裴季狸同盟的事提到明面上來, 宋韞有點沒反應過來, 怔了怔才答:「他是忠於大晏的。我更是。」

  焉雲深擺手:「不必解釋。先帝駕崩, 就算當今皇帝難當大任,也由不得裴歡放肆。只要我在,不會讓他亂了晏國江山。我不管你們如何算計,你在其中到底是何地位,你記住一點:裴歡涼薄狠厲,與之共事無異於與虎謀皮。先帝在世時,或許還鎮得住他,先帝一去,他不免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對你利用,闕州之後又捨棄,皇宮並非你可久留之地。無論他對你許了何種承諾,都不可靠。趁早脫身,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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