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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吃飯穿衣,就連更衣睡覺,都恨不得有十來個人圍著宋韞伺候。

  好在新增的人手大多是裴季狸從司禮監調來的,做事時根本不會抬頭亂看,口風嚴謹近似啞巴,宋韞不必擔心身份泄露。

  唯一對宋韞「懷孕」驚詫得久久不能回神的是鐵牛,從乾明殿回來就一直喃喃:「怎麼會呢……」

  在鐵牛將自己和蘇風舉類比之前,宋韞只好含含糊糊對她道歉說之前扯了謊,先帝也不是完全不行,雖不能盡興到底還是抖擻了那麼一下,於是有了這個孩子。

  看著鐵牛紅撲撲的臉蛋,宋韞臉上也燒得慌。

  再次見到裴季狸是他來請脈,這位神情冷淡的權宦白如敷粉的臉上帶著幾道未乾的血痕,格外顯眼刺目。

  診脈完畢,宋韞收回手,「裴卿這傷,可是被貓抓的?」

  說著,宋韞目光掃視蹲坐一旁神色倨傲的齊胤。

  裴季狸起身,行禮道:「自然與陛下無關,是被樹枝不小心傷的。」

  還沒直說齊胤的事呢,他倒反客為主了。

  「哦,什麼樹枝?傷了裴卿,這樣礙事,砍了才好。」宋韞挑了挑眉,「陛下,你說對吧?」

  齊胤搖搖尾巴:「太后若是如此關心朕就好了。昨夜摔下床,現在朕後背還疼呢,瞧,毛都蹭掉一塊,這還沒做什麼呢就把朕踹下來,要是……」說著轉著圈讓宋韞看自己厚實的黃毛。

  哪禿了?就你事多。有外人在還說這些肉麻的騷話,宋韞強忍住揍他的衝動。

  裴季狸對此視若無睹,垂眸,沉默了片刻才說:「是無患子樹。」

  「無患子?」宋韞以為他是隨口扯的謊在敷衍,沒想到他真能說出個名目來。

  「是菩提的一種。種子小且不圓,上不得台面,少人盤玩。」裴季狸緊了緊袖口,宋韞沒看清他腕上是否戴有東西。

  「原來這樣。」宋韞拍了拍上躥下跳的齊胤屁股,他立馬拱起身子蹭向掌心,溫順多了。鐵牛說得果然不錯,小貓都喜歡這樣。即使塞了個皇帝的芯子,也不能免俗。

  「宮裡也有無患子樹嗎?」宋韞接著問。

  「有。」裴季狸沉聲答。

  「在哪?我想去看看。」

  「喵——」

  宋韞沒有等到裴季狸的回答,他聽到一聲喵叫,怔了一下,以為齊胤突然不會說人話了。但很快又聽見他說:「孕期不易奔波走動,更別提樹木叢生的地方,朕的皇兒要緊,太后就不必去看了。你先去忙吧。」

  裴季狸答了聲「是」行了禮退出去。

  宋韞凝目望著裴季狸背影,收回視線盯住齊胤,沒了先前的戲謔,語氣嚴肅:「陛下不是告訴臣妾,你與臣妾是夫妻至親,所以臣妾才能聽見陛下所言,那麼裴——」

  齊胤抬起兩隻前爪捂住耳朵,搶白道:「朕不想聽太后說起任何其他男人的名字!不聽不聽,仙子念經!」

  宋韞:「……」

  哪有皇帝是這種無賴做派?合著您在這又是學貓叫又是忙不迭逐客,是又吃上醋了?莫名其妙!

  宋韞不奇怪裴季狸知道齊胤變成了貓,畢竟貓就是裴季狸送過來的。

  被齊胤這麼一打岔,宋韞想,裴季狸能不能聽懂齊胤說話其實也不重要,反正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處理。

  裴季狸來的時候,還帶來一個消息:皇嗣這個靶子亮明,明槍暗箭跟著也就來了。前朝對宋韞出爾反爾,明明已經下旨留太妃們在宮中居住,剛確認有喜就攆人出宮,毫無容人之量一事頗有微詞。其中,蘇家跳得很歡。

  蘇風舉的事,宋韞與皇后遮掩得很好,連齊儔都沒告訴,蘇家其他人也並不知曉,加上中宮嫡子一事,都恨上了宋韞。

  他們的怒火,宋韞並不怕。為人在世,但求無愧。若是蘇家知曉蘇風舉與人私通,為求家族安穩無虞,定要不遺餘力斬草除根清理門戶。

  要讓一個在外清修的太妃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很容易,可太后就不一樣了。

  宋韞低頭看自己平坦的腹部。反正有這個「孩子」在,蘇家人就算恨得牙癢,為了女婿的皇位,一時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就算他們宣揚他無容人之量又如何,名聲是最不要緊的東西。

  陳直筠的事情也遇到些小麻煩,不過裴季狸已經辦妥。

  因為陳家曾在武宗一朝時因文字獄滿門牽連,犯事時,陳直筠已年滿十五,按律當斬。齊胤讓他扮作女兒身,對外稱作買回來的妾室保住他性命,但原本的戶籍和功名是一定不能再用了。

  裴季狸給了他個宋韞遠支堂弟的身份,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宋韞都記不得家族裡有這麼號人。但畢竟是有了正大光明的身份,可以在闕州參加今年的秋闈和明年的春闈恩科。身份辦妥,就等著找機會讓他死遁了。

  比較難辦的是李太嬪。

  宮裡點心好吃,她當然不願出宮,宋韞也沒打算讓一個小姑娘出家苦修。

  但焉太傅又站出來說國法家法之所以威嚴,要緊的就是一視同仁不偏不倚,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就算李太嬪的父親李騁大將軍剛立了軍功也不能例外。

  宋韞心想,您還知道人家父親剛立了軍功呢。剛正不阿的名頭讓太傅得了,惡人便只剩下宋韞一個。

  宋韞問齊胤怎麼辦,齊胤盤成一團貓餅裝春困,宋韞往他背上揪了一把,他嗷的一聲跳起來,對宋韞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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