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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止江修更加生氣,方雲晚只能毫無原則地滿足他一切要求,只除了把自己趕離他的身邊。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方雲晚又想起江修把自己和安安困在半山別墅的那段日子。想來自己此時的心境與那時的江修大約別無二致。

  因為有一件事絕不肯滿足對方的要求,只好在其他的事上有求必應。

  江修這一回的發病算不得十分嚴重,二十四小時後便被撤掉了身上的監控設備,原本安安分分守在病房裡的方雲晚沒了限制,越加放肆起來,沒人的時候,恨不得時時窩在江修床上,跟他貼在一起。

  重逢以來,兩人心存嫌隙的時間多,親密無間的時間少。

  一開始,江修對於方雲晚異常主動的投懷送抱頗為不適應,由著他爬到床上貼著自己躺著,並不去理睬。可越是沒人理,方雲晚便越是不安分,變本加厲地滾進江修被子裡拱來拱去。

  江修到底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被方雲晚鬧得心神不寧,伸手把人從被子裡拎出來。

  「怎麼了?」方雲晚只探出來個腦袋看他,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江修,看上去既單純又無辜。

  江修橫了他一眼:「你說怎麼了?」

  方雲晚眼波橫流躍躍欲試,仿佛在說,江老闆快來翻我的牌子!

  江修眼皮一抬便知道他在動什麼心思,瞟了一眼方雲晚腦袋上還沒取下的固定器:「別鬧,在醫院呢!」邊說著,邊查看了一番他的腦袋,擰著眉頭問:「這麼折騰頭不暈嗎?」

  仿佛被江修這句話提醒了,方雲晚愣了愣,老老實實地回答:「有點暈。」

  「只是有點暈嗎?還有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吐?」江修把方雲晚按在床上,讓他平躺好,「我馬上叫醫生來。」

  邊說著,江修便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鈴。可手剛剛鬆開方雲晚,便又被他翻身過來纏住。

  江修無奈:「乖,躺好。」

  方雲晚拉著江修的手,像一條沒有骨頭的蛇一樣,軟綿綿地纏上來,伸手摟住江修的腰,仰著頭看他,聲音也是軟軟的:「江修,別生氣了,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就不難受了。」

  江修剛剛觸到呼叫鈴的手頓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環在自己身上的那雙手堅實有力,方雲晚仰起的臉雖然略有疲態,卻面色紅潤健康。

  真是關心則亂!

  江修問:「你剛剛是騙我的?」

  方雲晚委屈巴巴地瞪他:「你都不理我。」

  「這種事也能騙人!」江修臉色陰沉。

  「你不是也騙過我嗎?哼,總是這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方雲晚輕哼一聲,聲音綿軟可愛,不像生氣,倒像是撒嬌。

  於江修而言,這樣的方雲晚已經多年未見,他都差點忘了方雲晚撒嬌的模樣。

  以前的方雲晚可不是近來的這幅冷硬模樣,柔軟可愛得像一隻剛剛出生的小貓咪,稍有不合他心意的,便躲到一邊去不和江修親近。

  當時江修少年得志,身居頌文集團高位,他的身邊多得是阿諛奉承之人,卻只有一個方雲晚恃寵而驕,高興了便笑,生氣了便鬧,把他井井有條的生活折騰得儘是雞飛狗跳的煙火氣。

  那些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人,是對他別有所求,而自己無法等量給予的;那些他不得不曲意逢迎的人,是他對人家別有所求的,而所予甚微的。

  唯有方雲晚,與他們不同。

  方雲晚一個窮學生,能給江修的唯有一腔赤誠愛意,而他想要的回饋,也僅僅是江修的情有獨鍾。

  在愛情里,他們完全平等。

  五年的時光,方雲晚獨自漂流,和所有走進社會摔打的年輕人一樣,磨平了稜角,裹上了外殼,像小動物一般將柔軟的肚皮藏起來,拱起堅硬的脊背抵抗風雨。

  他們曾經試著重新相擁,可隔著彼此被人情冷暖淬鍊出的重重外殼,擁抱的溫度無法直達心底,終究還是兩手空空。

  而此時此刻,方雲晚重新對著他敞露出小動物柔軟的肚皮。

  也許,這才是他們真正重新開始的起點。

  江修伸手托住方雲晚的背,是緊緻溫熱的觸感,真實而鮮活。

  方雲晚背過身去,裝作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江修輕輕嘆了口氣,卻不像以往一般急著哄他,只悄無聲息地在一旁坐了片刻,果然便見方雲晚自己又悻悻轉過身來。

  「你都不哄哄我?」方雲晚從被子裡露出半張臉來。

  江修說:「你也騙了我,我們扯平了。」

  「那可沒扯平。」方雲晚嘟囔著,「我只騙了你這一回,你除了騙我,還瞞了我好多事情!」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方雲晚掙扎著搖搖晃晃地坐起來要去抱江修,頭重腳輕地往前一撲,倒被江修穩穩接進懷裡抱住。

  「嗯?」江修順水推舟將方雲晚抱住不肯鬆手,將頭抵到他肩上去。

  方雲晚這幾天待在醫院裡,身上也沾染了消毒水的味道,江修不大喜歡這種氣味,心裡暗暗盤算著一會就讓人去買一款氣味濃烈的沐浴露來,非把他洗得香噴噴的。

  「昨天許路遙說,宋錚給你下過毒?」方雲晚時而情緒上頭,嘴比腦子快,但他到底不是傻子,所有事情前後串起來,不難猜出當初江修把他和安安關在半山別墅的動機,「是什麼時候的事?你那時把我和安安關在半山別墅,是不是就是因為擔心宋錚傷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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