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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雖是好奇, 但小姐不說,她也不好追問。

  溫庭姝吃完早膳之後,便又忙了起來,孫氏過壽辰,溫庭姝與孫氏商量著請外邊的班子來唱幾日的戲,今日那班子要入府,而且今日還是發放每月應用款目與眾人月費的日子,如今孫氏委她幫管家事,便有得溫庭姝忙。

  溫庭姝趁空閒之時,叫來秋月,將鎖在匣子裡的信交給了她,讓她將這封信轉交到江宴手中。

  「秋月,你小心一些,別讓人知曉。」溫庭姝叮囑道。

  秋月不知曉這信里寫了什麼,但見溫庭姝神色戚戚,便沒多問,「奴婢知曉了。」

  「我讓廚房做了些點心,你送到溫府給母親,然後再去江世子那邊。」溫庭姝道,如此才更加穩妥,不然她擔心宋子卿問起她派秋月去了何處,她無法圓謊

  「奴婢這就去。」秋月點點頭,她對這些事已是十分上手,接過信便去了。

  * *

  江宴一醒來便收到了李擎送過來的溫庭姝給他寫的信,他昨夜很晚才睡,受了一肚子燥火無處發泄,醒來精神不大好,看到溫庭姝寫的信江宴也沒心情去看,只讓李擎去備熱水給他沐浴。

  江宴坐在榻上閉目養神,等了片刻,不見李擎回來,睜開眼看到几上放著的信,突然有點好奇溫庭姝在信中寫了什麼,他拿過書信,懶洋洋地倚回引枕上,拆開信之後,江宴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漫不經心地看起溫庭姝給他寫的信。

  這不是什麼甜蜜蜜的情信,而是一首『絕交』詩。

  上面只有一首詩:

  北山有鴟,不潔其翼。

  飛不正向,寢不定息。

  飢則木攬,飽則泥伏。

  饕餮貪污,臭腐是食。

  填腸滿嗉,嗜欲無極。

  長鳴呼鳳,謂鳳無德。

  鳳之所趣,與子異域。

  永從此訣,各自努力。①

  江宴越看越茫然,這首詩乃是一首古詩,大概講述的是一位友人看不管自己另一位友人趨炎附勢,宣布與其絕交的故事,這首詩明明與男女情愛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縱觀整首詩,若放在他和溫庭姝身上,又有股似是而非,耐人尋味的感覺。

  江宴閉著眼想了片刻,不得不承認,溫庭姝就是在罵他,罵得還很狠,可又不是直接的罵,而是借古諷今,讓他無話反駁。

  江宴睜開眼眸,目光莫測地看著那封信好片刻之後,搖頭失笑,隨她罵吧,大概過一陣子便好了。

  之前與江宴好過的女子,幾乎要求的都是直接而熱烈的情-欲,要求與他神交的女人倒是聞所未聞,江宴好笑的同時又覺得新奇。

  這時,李擎走進了屋,回稟道:「爺,熱水好了。」

  江宴將書信摺疊好,隨意放回几上。

  一個只能看不能吃的女人麼?江宴搖了搖頭,笑著起身去了浴室。

  * *

  秋月回到宋府已是午時,溫庭姝正在用午膳,見秋月歸來,心中記掛起信的事,便有些食不知味起來,匆匆吃了半碗飯後,便推說不吃了,叫春花派人來收去碗筷,隨後回到內房。

  「母親怎樣?」溫庭姝先問了方夫人。

  秋月回道:「夫人很好,她叫小姐您別記掛著她,您送過去的點心她每樣都嘗了點,她很喜歡,剩下的賞給了錦瑟和奴婢。」

  溫庭姝微頷首,低頭思索一會兒,才問:「信可送到那裡了?」

  秋月點點頭,說道:「奴婢已經把信送到了。」

  「可有回信?」溫庭姝猶豫了下,問,秋月走後,溫庭姝想了想,覺得自己那封信雖然沒有直接罵江宴,但他若領悟那層意思,定會覺得她說得太狠,溫庭姝也覺得自己做得過了些,不禁暗暗感到有些後悔。

  秋月皺了下眉,回道:「奴婢只見到了他那隨從李擎,李擎說世子還不曾醒來,待他醒來,會把信轉交到世子手中。」

  溫庭姝愣了片刻,臉上略浮起愁色,「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去吃午膳吧。」

  秋月笑嘻嘻道:「奴婢吃了好些點心,這會兒肚子還撐著呢,不餓。」

  * *

  是夜,已經敲了二更鼓,溫庭姝卸了妝準備歇下,可是她又毫無困意,無法入睡,便坐在窗旁望月,她原本以為江宴收到那封信之後,就算不回信也會禁不住登門拜訪宋子卿,藉機尋她。

  但從白天到現在,她卻未得到江宴的一點信息,她不禁胡思亂想起來,是他沒有打開那封信來看?還是看了之後生氣了?還是他根本沒看懂那封信的意思?

  又或許,如同她昨夜她所說的那般,他千方百計地接近她,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身子,享受一段露水情緣,一旦被拒絕後,便無意再與她繼續來往。

  溫庭姝不想相信是最後一個原因,可是又忍不住去懷疑。

  溫庭姝面色一沉,如果真是如此也好,她不必再提心弔膽與他繼續來往,溫庭姝越是往下想越是感到心灰意冷,起身準備回床安寢,卻忽然聽聞一陣敲門聲。

  溫庭姝聽到敲門聲,心中不由抽緊了下,暗想,不會是江宴吧?

  應該不可能,那個人怎麼會正經的敲門呢?儘管覺得不可能,她卻忍不住心生一絲莫名的期待。

  「秋月,你去看看是誰在敲門。」溫庭姝佯裝平靜地說道,然後緩步走回桌旁坐下,心跳忍不住加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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