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姜明光脫了織錦緞的婚禮服。織錦緞略厚,還好她不怎麼出汗。
沒有空調,頭頂的風扇開到最大,呼啦啦的猛轉。
沒有什麼鋼圈文胸,買的棉布的古今文胸,吸汗。
70年代末的女性還普遍都穿肥大的平角內褲,絕大多數都是自家手工做的,因為不好意思去買內褲,頂多不會剪裁,要拿去裁縫店剪裁。
其實商店裡是有針織的平角內褲賣的,只是既然家裡能做,何必花錢買呢?她上次去滬城,用自己省下來的零花錢買了兩條三角內褲。這次來首都,不差錢的話,里里外外都買了新的。
新的內褲,新的睡衣睡褲,新裙子,新外套。
結婚前,婆家給置裝費也是很普遍的,南北都有。張蘭莛很會做人,陪她們母女去買的衣服。眼光也很好,買的都是經典款,穿個20年也不會落伍。
洗手間的門忽然開了,宗齊光露出個腦袋,「明光,把睡衣拿給我。」
看見她只穿著內衣,一下子愣住了,隨即臉龐一紅,忙縮回腦袋,關上門。
她心裡暗笑,沒想到他還是這麼容易臉紅。
臉紅是什麼機制呢?好像就是害羞,也不知道他害羞個什麼勁!
她找出他的睡衣睡褲,拿給他。他緊張的伸手拿了睡衣。
「我先洗了,醒醒酒,你待會兒洗。」
她笑眯眯的說:「好,不急,你慢慢洗。」
他並沒有真的聽話「慢慢洗」,匆忙洗好了,穿了睡衣睡褲,頂著濕漉漉的頭髮。
「你快去洗。」
姜明光去洗澡了。
宗齊光望著洗手間的門,十分滿足的嘆了一聲,倒在床上。
結婚了!
雖然吧,領證就是結婚,但要到擺酒公開,才能算「真正結婚」。
夫妻一體,要互相體諒互相扶助,這是父親教他的。
做妻子的不容易,要負擔生兒育女的大任,要對妻子疼惜愛護,這是母親教他的。
父母結婚20多年,從不紅臉從不爭吵(當年張蘭莛帶他們兄弟回娘家也根本沒有跟不在家的父親吵架),父親總說女人不容易,男人要感激妻子對家庭的付出,如此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第一步要「修身」嘛,不然怎麼能「齊家」?更別說「治國」了。
愛情是沒有理由的,你見到一個女孩,用不著幾句話就能明白你是否喜歡她。這份「喜歡」會變成「愛」,而愛一個人,你會願意給他你的所有、你的全部,你這個人從身到心到銀行存摺都是對方的,這是「坦誠相待」的基礎。
他自認自己是儘量做到了「坦誠」的,但他不會要求她也同樣做到。
姜明光說應該允許對方有點「小秘密」,真要是百分百坦誠也很可怕。他覺得她說的很對,但又好像有哪裡不對。
這時候也不時興什麼性感睡裙,就是規規矩矩的兩件套睡衣,綿綢,柔軟細緻。
洗過澡,換了睡衣,頭髮濕漉漉。
一邊擦著頭髮,出了洗手間。
有錢的話,確實還是比較舒服的,至少真正的新婚之夜可以在酒店度過。
宗齊光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聽見開門的聲音,忙睜開眼睛,坐起來,「快過來,我幫你擦乾頭髮。」
接過毛巾,大力為她擦頭髮。
「哎呀!輕一點!」
他低笑,「好好,輕一點。」
很溫柔的擦頭髮。
擦了幾分鐘,在她脖子上吹氣,低聲問:「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姜明光裝傻,「做什麼?」
他憋了半天,「做……做|愛?」
「知道一點。」她心裡偷笑,「你呢?」
「要關燈嗎?」
「關吧。」她覺得第一次還是不要太刺激了,黑燈瞎火的,他要是害羞了,她也看不見。
他很快關了大燈,又關了床頭燈。
倆人躺在床上。
過了一小會兒,他摸著她手臂,接著側過身吻她。
吻了一會兒,翻身壓在她身上。
他的身材挺好的,瘦而不弱,還很結實呢。
力氣也不小,就是一開始不知道要怎麼做,搞得滿頭大汗也沒成功。
不過最後,還是成功了。
過程有點波折,總的來說,第一次嘛,不太完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兩個人本來都有點困,但現在又都不困了。
又去洗了澡,躺回床上。
「你覺得怎麼樣啊?」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什麼怎麼樣?」
「就是……剛才?」
「剛才什麼?」
「你壞透了。」他有點扭捏,到底還是勇敢的直接問了,「你喜歡嗎?」
「啊,不知道啊。主要吧,沒有對比,談不上喜不喜歡。」
「怎麼會這樣啊?」他納悶的說:「我看書上說做|愛會讓人感到很滿足。我就挺滿足的,你呢?」
「不知道,沒經驗。我是第一次,你難道不也是第一次?」
「我是啊,但男人吧,得到滿足的指標很明顯,女人就不一樣,你不說的話,我也不知道。」
大實話。
「那……這個問題就留到以後再說,多做幾次,多一點取樣數值。」她伏在他胸口,笑著說。
「嗯,你說的對。」他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