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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也就一百多種吧。」蘇衡笑著回答,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不問?」雅公子穿著秋款家居服,懶洋洋地靠著牆。

  「等你說。」蘇衡單手捏著雅公子的頸肩,硬梆梆的。

  雅公子靠著蘇衡,不緊不慢地開口:「我這個版本非常兇險而且絕密,最好不要知道。」

  「放心吧,就算我不知道,別人也以為我知道了。」

  雅公子笑了:「魏博怕死,拼了老命救治,再加上鄴景帝的求生欲望非常強,四日前就醒了,醒來之後,掙扎著起身就將湯藥潑了太子一身,罵他大逆不道,要廢太子。」

  「鄴景帝細數太子十大罪狀,被文閣老逐一駁回,氣得又吐了一次血,然後怒罵,長水泡是咎由自取,一定是德行有虧。」

  「魏博怕鄴景帝真的被氣死,勸退一眾大臣。哪知道第二日早晨,鄴景帝被疼醒了,一扯衣襟看到肩頸和雙臂長了許多水泡……」

  蘇衡驚得張大了嘴巴:「真的假的?不對啊,那時候隱翅蟲已經被滅得差不多了,怎麼能進入層層防備的寢宮?」

  雅公子笑而不語,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繼續:「太子殿下立刻傳了魏博,魏博又找了參與出診的太醫詳細詢問,確定鄴景帝得了天降警示的水泡……」

  「文閣老命人取來了史官朝會的記錄,擺在鄴景帝面前,讓他下罪己詔,再次要求他廢除株連制。」

  「鄴景帝色厲內荏,罰沒魏博一年薪俸,罰內侍官福海杖責二十,還罰了隨侍的內侍和宮女……只差撒潑打滾了,就是不同意廢除株連制。」

  「魏博一時在宮中,並沒有處理水泡的經驗,又一連兩日,鄴景帝非但沒有好轉,還因為水泡疼痛而無法安睡……」

  「直到鄴景帝再也撐不住,先寫了罪己詔,又在魏博以全家性命起誓能治好,才同意廢除株連制。」

  「活該,」蘇衡輕笑一聲,發現雅公子的眼神有深意,「怎麼?他還使了什麼妖蛾子?」

  「他想做成遺詔,被文閣老和太子殿下否了,僵持到今日才公布。」雅公子滿臉鄙夷。

  「……」蘇衡默默吐槽一句,鄴景帝還能更不要臉麼?

  雅公子拍了一下蘇衡的手,又輕輕握住:「我們拼命達到了蘇行遠的要求,他可以站出來說話了吧?」

  蘇衡了解蘇行遠:「放心吧,這個消息傳到蘇宅,阿爹就進了臥房,直到傍晚時分才出來,想來要準備的東西有點多。」

  雅公子點頭:「蘇行遠真的是我見過的,極少數的言行一致的正人君子。」

  蘇衡忽然有些擔憂:「蘇行遠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蘇行遠這次在城北擺醫攤,醫治病患,施診施藥,不少百姓都叫他蘇菩薩,也有叫蘇神醫的……那時候,一直有黑騎暗中保護他。」

  「現在,回到蘇宅,保護他的人也就更多了。只要他願意,明日我就可以讓他敲登聞鼓。」雅公子習慣做環環相扣的布署。

  「行。」蘇衡點頭,也不知道蘇行遠明日會搞出多大的動靜,心裡難免有點慌。

  畢竟直諫是太子和長公主的事情,可是蘇行遠敲登聞鼓卻是蘇宅的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蘇行遠可是阿爹啊。

  蘇衡的眼神不期然對上雅公子的,忽然就安靜下來,株連制都廢除了,還怕什麼?!

  第189章 蠶豆病

  事實上, 蘇衡預想的二人世界只是夢幻泡影,兩刻鐘以後就被蘇行遠招了出去。

  面對手提燈籠、眼神炯炯的蘇行遠,蘇衡很無奈:「阿爹, 這麼晚了還不睡?」

  「這些就是你們想要的, 」蘇行遠遞來一個小包袱, 眼神失落又無奈, 「我保存了十年,研究了十年,毫無收穫。」

  「什麼?」蘇衡雙手接過,一時沒反應過來。

  蘇行遠的燈籠提著很低, 大半臉龐都在陰影里, 嗓音與平日略有不同,呼吸稍稍急促:「前太醫院院判大人殉葬前三日,我們秘密見過一次,他把這個交給我讓我儘快離開國都城, 至死他都不認為是中毒。」

  蘇衡與雅公子互看一眼, 終於來了。

  「太子殿下中毒當日的飲食和醫案,所有處置和結果,沒有任何不妥, 沒有毒藥。」蘇行遠嘆了一口氣, 眉宇間滿是悲憤。

  蘇衡頓時覺得左手一沉,剛打算進空間, 卻被雅公子拽住,不解地抬頭, 只見蘇行遠又折回來了:「阿爹, 還有什麼事麼?」

  「要不, 一起去客廳?」蘇行遠眼中帶著期盼。

  於是, 三個人在客廳里挑燈夜戰,蘇衡剛在桌案上擺攤,蘇安的身影在窗邊來來回回,意圖再明顯不過。

  「蘇伯,一起唄。」蘇衡沒什麼醫秘門第的觀念。

  蘇安這才進門,坐在地榻上。

  蘇衡先認真地把飲食記錄看完,確定前太子的吃食很安全,然後開始看醫案記錄,十來張紙頁翻來覆去地看了三遍,一臉懵。

  蘇行遠對這個過程再熟悉不過,食單和醫案都倒背如流了,卻始終琢磨不出什麼來,清了清嗓子才開口:「有可疑之處麼?畢竟醬色尿是中毒的表現之一。」

  「那日陛下要君臣同樂,吃食由內侍和女使從御膳房端出,到雪樂閣的門□□給閣內的女使,女使再按女官指示送到席位上,中間雖然轉手多次,但一路都有鷹衛和禁衛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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