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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在車上,你告訴我白希羽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不應該反駁你,你比我看得清楚得多,」簡遲輕聲說,下意識地不願吵到季懷斯,即使他知道這是多此一舉,「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等你醒來後一定要告訴我,順便教一教我。」

  簡遲看向床頭的電子鐘,再過七分鐘就到晚上十點,十點半之前他必須得回去,不然很有可能碰上查房的護士,把他教訓一頓。握住了季懷斯放在床邊的手,簡遲問道。

  「已經三周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醒來?」

  醫生告訴他季懷斯已經脫離了危險,生命體徵一直在穩定好轉,可是日復一日的等待無法磨平簡遲的害怕,沒有看見季懷斯睜開眼,他的心底始終有一道搖搖欲墜的聲音,忘不了最壞的可能。

  「當時車上你問我能不能在一起,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你難道不想聽到答案嗎?」

  簡遲感覺季懷斯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下動了一下,細微得就像錯覺。

  空白幾秒,簡遲緊緊握起季懷斯的手,倉皇的開口喉嚨止不住發乾:「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不告訴你答案,錯過這一次再也沒有機會了。」

  季懷斯的動作比剛才的幅度更大了一些,簡遲覺得他應該再說些什麼刺激的話,大腦運轉地飛快,「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等明天我就和邵航走了,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和誰?」

  輕得一碰就散的嗓音從氧氣面罩下虛弱響起,簡遲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直到望進季懷斯睜開的眼底,連忙改口:「和你。」

  季懷斯似乎想要笑,可惜沒有足夠的力氣,簡遲心底念叨著叫醫生叫醫生,剛起身想起床頭就有呼叫鈴,急忙按響,也不管一共摁了多少下。季懷斯將簡遲倉忙的動作全都收入眼底,等簡遲看過來時,輕聲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簡遲只盼著醫生趕緊過來,攥緊季懷斯的手,「已經三周了。」

  「才三周。」

  「什麼叫做『才』?快要過去一個月了,」簡遲被他輕飄飄的語氣弄得眼眶有些酸,「你還打算再睡一個月嗎?」

  季懷斯緩慢地開口:「我的意思的,才三周,你就忘記了我喜歡的花。」

  簡遲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床頭的百合,剛剛冒出一點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回頭對上季懷斯眼底熟悉而淺淡的笑意,忍不住笑了出來,心底被湧上的熱流填得滿滿當當。

  「我早就告訴你梔子花賣光了,可你就聽見最後一句我要和邵航走。」

  「不是和我走嗎?」

  季懷斯邊說道,邊回握住簡遲的手。

  深夜十一點,醫院徹夜通明,季懷斯醒來沒多久又睡了下去,但這一次簡遲心底那道搖搖欲墜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

  季懷斯醒來第二天就可以坐起來同醫生正常說話,不過長時間的臥床讓他的雙腿需要一段適應時間,才能嘗試下床。簡遲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醫生看著他的檢查報告告訴他再過三天就可以收拾出院。原本出院心思迫切的簡遲現在又不想離開,他走了,季懷斯就是一個人了。

  簡遲不清楚季懷斯的家人是否知道這場事故,想到季懷斯床頭的那束鮮花,簡遲猜想也許知道。不過沒有等他繼續猜到他們為什麼不來探望季懷斯的理由,簡遲就在推開季懷斯的病房時看見了一位坐在床邊的陌生女人。

  聽到聲音,季懷斯和她同時看了過來。

  簡遲一下子怔住,換做任何一個人看見電視銀屏中的巨星出現在現實,想必都不會有太得體的反應。見到杜婉正對他笑,簡遲連忙關上了門,站直身體,緊張地說道:「阿姨好。」

  季懷斯為他的反應逗笑,對杜婉說:「我說過他一會就會來。」

  杜婉的模樣看起來和二十年前隱退歌壇時沒有任何差別,文雅嫻靜的氣質不急不躁,細長的眉,柔和的眉眼幾乎看不見一道細紋,與季懷斯坐在一起說是姐弟可能都不會有人懷疑。杜婉抹著唇彩的唇勾勒出溫柔的弧度,「你是簡遲嗎?」

  簡遲感覺這一幕很神奇,季懷斯的眼睛和笑起來的弧度都像極了杜婉,當杜婉笑起來時,簡遲便有一種難言的親切,點了點頭,「我來看看季懷斯。」

  「謝謝你能照顧他,事故發生的時候我和他爸爸正在國外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沒有辦法及時趕回來,只好拜託這邊的朋友幫忙照看懷斯,隨時向我們匯報他的情況,」杜婉說,「懷斯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我知道一直是你在照顧他,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簡遲。」

  簡遲越聽越感到羞愧,這場車禍的發生有他連累季懷斯的一份,他只是做了心底想要做的事情,「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媽,你剛才不是說要回去了嗎?」季懷斯在這時候開口。

  杜婉拿著包起身,回頭笑了笑,「現在趕我都不會拐彎抹角了。好了,你和簡遲好好聊,我不打擾你們,記得聽醫生的話好好養傷,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讓張姨在家裡做好給你送過來。」

  「知道了。」

  簡遲這回沒有像剛才那樣愣神,打開門把杜婉送到了門口。杜婉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突然停下,轉過頭對簡遲柔聲說道:「沒有什麼是應該的,我知道你保護了懷斯,好在他也保護了你,這聲感謝你不用覺得沉重,看到他現在能這麼開心,作為母親,我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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