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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這個男人瘋狂點頭,一口咬定:「就是她!」

  兩個番子對看了一眼,忍住耐心道:「你再看看家裡還有沒有別的孩子,別弄錯了,我們也不好交代。」

  路都給到腳底下了,有些人就豬油蒙了眼,一心想做發財夢,頭硬似鐵地道:「就是她,沒有別的了。」

  別的還有兩個年紀更小的,才到半腰高,實在對不上。這個勉強,他們若問,就一口咬定她個子矮!

  瘦高德別過頭去,捏了捏了眉心。

  矮壯的已經握了拳。只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拳頭,再看看男人的身板,因為擔心自己可能一拳就把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鄉巴佬打死了,後續不好辦事,最後還是忍了。

  他拔了刀。

  繡春刀倉啷出鞘,划過一道亮光,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你奶奶個熊!」矮壯的番子破口大罵,「爺爺對你客氣點,你當爺爺是傻子!」

  因為想著杜家可能對貴人的孩子有撫育之恩,兩人到了之後,說話舉止間都還比較客氣。

  沒想到這鄉巴佬聽說杜蘭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是貴人的孩子,竟敢隨便拿個矮冬瓜來充數。

  他們要找的貴人之女今年及笄了都,這矮冬瓜有十二歲嗎?

  或者是當他們瞎?

  不去撒泡尿照一照,矮冬瓜這眉毛眼睛鼻子,和他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

  根本都無需拿出包裹里那副臨摹的貴人畫像來對。

  真是誰的種一看即知。

  的確他們說話的時候,含糊了貴人的性別。讓這男人可能誤會了那孩子是杜蘭和男貴人生的。

  但是膽敢糊弄廠衛,也的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要是早亮刀就好了,早亮刀早就把事情辦利落了。

  在刀鋒之下,聽到的就都是實話了。

  「蘭娘、蘭娘她跑了。」男人說。

  瘦高個問:「剛才不是說死了?」

  男人咽了口吐沫:「沒,沒死,我們兄弟想讓她嫁人,她就帶著孩子跑了。」

  矮壯哼了一聲,一刀削掉了一個桌角,木屑紛飛。

  男人把脖子縮了起來。

  瘦高個拎著他的領子:「跑哪去了?」

  男人期期艾艾地交待了當年的情況。

  當年他們到處找,後來堂弟說杜蘭打聽過杜菱的去處。

  瘦高個:「那又是誰?」男人道:「我堂妹。蘭娘、蘭娘從小跟她親,可能是去投奔她去了。」

  瘦高個不耐煩地晃了晃男人:「到底是不是。」

  男人愁眉苦臉地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堂妹在金陵,太遠了,我們也沒去過。」

  金陵有什麼遠的,番子們估算一下,離這裡也就三四天的路程?

  只他們是辦老了差事的人,常出門,又有錢,自然不覺得遠。

  對小村落里這種鄉下人,日常也就是去去鎮上,有些人一輩子最遠也就是去個縣城,能吹十年。

  去金陵要三四日的路程,路上搭車搭船的花費可能都不夠賣杜蘭得的彩禮錢。而且不一定能追到杜蘭。也沒有膽子去敲金陵凌家的門。

  杜菱那個死妮子,富貴了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一文錢也不肯給家裡,又狠又潑。

  當年叔叔去那一趟,就是賠本的。差點活活氣死。

  兄弟兩個合計了一下,就算了。

  兩個番子是里長陪著來的,當下喊了杜家的堂弟過來詢問。

  堂弟:「菱娘?她在金陵的凌家做妾。可富貴了!」

  番子問:「哪個凌家。」

  堂弟把兩個手臂伸開比劃:「就是宅院這——麼老大的那個凌家。」

  番子:「……」

  杜家人根本就說不清到底是哪個凌家。

  且知道凌府具體地址的杜菱的爹已經死了,過去這麼多年,杜菱的親兄弟根本說不清是哪個坊,哪條街。就只記得他老爹說,整條街沒有別的人家,那條街好長好長,走不完似的。

  「我爹說了,得有好幾里地那麼長。」堂弟信誓旦旦地說。

  跟不識字的鄉下人溝通真痛苦,經常雞同鴨講。

  兩人費了一番老勁,收集了足夠多的關於這個金陵凌家的信息,離開了偏僻小村落,坐了三天半的船,到了金陵。

  一入城,繁華大都市的氣息撲面而來,頓時渾身都舒服了。

  直接便去了應天府詢問。

  這些關於「金陵凌家」的信息都擺出來,應天府的人說:「這樣的凌家在金陵城裡只有一家。」

  便是金陵的凌尚書府。

  他的長子在京城官至侍郎,他的一個孫子更有名氣,大周最年輕的探花郎。

  小凌探花。

  看吧,大城市裡跟識字的人講話多麼順暢,辦事多麼迅捷。

  番子們便找上了凌府。

  東廠沒有怕的人,在鄉野里常不表露身份,因為容易嚇到人驚到人,一村子鄉下人圍觀看稀罕,反而不容易辦事。但遇到做官人家,又正相反,便是尚書府又怎樣,去到門子上,大剌剌出示了身份令牌。

  門子的臉色都變了,因天下的做官人家,就沒有不怕廠衛登門的。

  適逢凌昭又往族學裡講學去了,凌六爺滿頭是汗地趕過來接待,戰戰兢兢。

  結果,對方詢問,某年某月,是否有個陵縣下面某村的杜姓女子,入府給一個被稱作「三爺」的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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