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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延沒想到,秦佩瑩根本沒打算走這條路,她是外圍包抄。
家裡的事,秦佩瑩跟凌延說「別急」。凌延原是想著,秦佩瑩想將蔡婆子擼下去,該是靠著在三夫人耳朵邊吹風。
她也不是不知道內外最親信不能用夫妻,只是日日被哄著漸漸放鬆了警惕。又信不過凌家的人,總覺得自己的陪房才最可信,終釀成了內外勾結,奴大欺主的局面。
而民間已經鬆動,酒館已經在賣酒,衙役看了也不管,還扔幾個大錢,打一角酒回家。
頭都白了。
只她後來狠狠地得罪了太后,被太后擼了位份,打入了冷宮,揚言永不放出來。
經核實,全都是三夫人的嫁妝。
☆、第 126 章(不干)
第126章
張安如今手裡有錢, 又開始煩惱——因為不敢亂花了,林嘉算帳算得清楚,糊弄不住她, 容易露馬腳。
必要被她板著臉訓的。
好像老爹附身一樣。
可雖不能亂花,手裡有錢的感覺可真是好。張安還從來沒有自己手裡拿過這麼多的錢呢。以前家裡有大事, 錢也只是在手裡過一下, 未曾這樣可以任他隨意花用過。
怪不得人人都想有錢,有錢就是好。
有錢這件事,是煩惱並幸福著。另一件事就純是煩惱了。八月初二天黑了以後,又有人來敲他學舍的門, 他開門一看立刻就想關門——門外的僕人不是旁人, 是凌五的人。
僕人粗壯手臂抵住了門, 不叫他關, 硬是擠了進來, 門砰地關上。
張安頭痛:「你來幹嘛, 我說過了, 我不去。」
僕人跟著凌五在雲南橫慣了,哼一聲,恫嚇道:「我們姑娘說了,你再不來,她就去找我們老太爺去說你調戲她, 將你逐出族學。」
稀奇了,這種事通常都是女人害怕,男人有恃無恐。怎地到凌五這裡, 全擰過來了。
張安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得捏著鼻子認了,道:「你先走, 我後走,咱兩個分開,別叫旁人看見。」
摸著黑又上了那輛黑油小車,去了凌五的別院。
凌五喝著小酒正等著他,見他來,譏諷:「請你還真不容易。」
張安苦惱道:「姑娘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凌五問:「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張安道:「你祖父可是我們山長,讓他發現了,我怕你要被沉塘,我要被打死。」
凌昭也有失算的時候。
他是沒想到凌五的豪放大膽超乎他的想像,他只下了一次餌,凌五就已經和張安勾搭做了露水夫妻。
更想不到「做知府的女婿,娶豐厚嫁妝的凌氏女」聽起來挺誘人的,張安也會羨慕一下,但並沒有往自己頭上安。
因凌五婚前失貞,且放浪形骸,要做她的夫婿,顯然以後有很多帽子戴。
正常男人都不想戴這種帽子。
對男人來說,他們在外面沾花捻草,女人越放蕩越好,哪怕是別人的女兒別人的妻。但若說到自己的妻子,那必須貞潔淑靜,就如林嘉這樣,除了沒有給張安帶來一個知府岳父這點遺憾和稍微有點太愛催人上進之外,幾乎就是完美妻子了。
張安一回家,看到整齊小院,愜意老娘,就感到舒心。
深知自己娶對了妻,並沒有想□□的打算。
誰知道凌五跟他想的正相反。
凌五本來根本沒有別的意思,就圖個一夜風流不負青春,不錯過一張好看的臉。
哪知道這個男人軟慫成這個樣子。
凌五看著張安俊臉皺著,慫慫的模樣,竟真的動了心!
因凌五心裡其實明白,她的父兄只要還要繼續走仕途,就必須遵循或者至少假裝遵循這個世道通用的規則。
他們遲早得找一個男人安在她頭上。
這個男人不論是長得不夠美,還是過於強勢或者過於信奉聖人之道,對她來說都是極糟糕的。那意味著她的好日子將一去不復返。
但眼前這個張小郎實在是好——他生著一張俊臉,偏又是如此一個慫蛋,完完全全可以被她拿捏在手裡,搓扁揉圓。
她甚至可以藉由他的名義,脫離父兄的控制。
這麼一想,凌五上上下下地打量張安,真是越看越心動。
好拿捏的人也不是沒了他就找不到,但想要一張跟他可以比美的臉可太難了。
美貌這種東西,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又慫又美,張安兩樣都占全了,簡直是為凌五量身打造的男人。
凌五問:「我聽說你家裡有妻子?」
張安道:「正是,實是我不對,不該招惹你的,十分對不住她。你看,我們不如算了吧?」
凌五揚揚下巴:「她是個什麼出身?娘家是做什麼的?」
張安道:「她沒法和你比,她父母雙亡,也沒有親戚,是個孤女。」
這樣啊,那就簡單了。
凌五搖搖扇子,道:「你去問問她,給她多少銀子,她願意與你和離?」
張安:「……」
張安眼睛瞪大了。他生得好看,又青春,做這種吃驚模樣也分外可愛。
凌五撲哧一笑:「什麼傻樣。」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五姑娘!五姑娘!」張安頭痛欲裂,深覺得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人,「不要亂開玩笑。」
「沒開玩笑。」凌五扇子遮住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張安,我乃金陵凌氏女。我父親官至四品,乃一府知府。他正在壯年,未來還能往上走。我大哥是進士,二哥是舉人,也都是要走仕途。做我的郎婿,他們便是你的岳父和舅兄。至於我有多少嫁妝,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