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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她常來宮中,不差往壽康宮走一趟的功夫,也算全了他們從前的情誼。

  孫靈月強打了精神,又說了一會,撐起額角,剛想說疲了,就看見翠綠上前,在她耳邊低語:「啟稟太后,景王來了,在殿門外等著王妃。」

  「他不進來?」一時失控,壓不住尖厲的聲音。

  溫池雨關心道:「出了何事?」

  孫靈月忙收斂了面上的郁色,換上和煦的笑臉:「人啊,真是禁不住念叨,正說著呢,景王就來了。池雨快些去吧,別叫他等久了。」怕她在景王面前說漏了嘴,又扮了副可憐的模樣,哀戚戚地拿起帕子抵在眼尾處,「如哀家所說,景王已經連尋常的交際都不願維持了,門都不願意進,池雨還是快些跟他去吧。」

  「太后……」溫池雨躊躇。

  「去吧,往後你代景王多來陪陪哀家即可。」

  溫池雨走後,孫靈月瞬間垮下臉,笑僵了的嘴角耷拉下來,一拂袖,茶盞碗碟全部掃落。

  殿內的宮女被她的轉變嚇到,跪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翠綠看她陰沉的臉色,膽戰心驚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她:「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處寬闊,四處是門窗,縱使屏退了宮人,說話時難免被有心人聽見。

  太后的心思實在難容於世,為人不齒。若被人傳出去,太后有皇上保著,恐怕不會有什麼事。可她這樣的微末之人,又知道其中內情,恐難逃一死,她不敢賭。

  好在孫靈月還殘存半分理智,由翠綠攙扶著進了寢殿。

  只是翠綠剛關上寢殿大門,她便咬著牙,將手邊能夠著的東西全數掃到地上。這些還不夠消減心中怒火,又提腳將地上的碎片提得四處飛濺。

  粉彩瓷瓶的碎片濺到翠綠臉頰上,劃下一道血痕,她捂著臉,不敢出聲。

  孫靈月耗盡了全身力氣,伏在梳妝檯面上猙獰著低吼:「她得意個什麼,區區賤民也配景王屈尊下廚,還敢在哀家面前炫耀,她算是什麼東西。不知道哪裡學的狐媚功夫,累得景王無心朝政,竟費心親自來接她!」

  說罷,抬頭看銅鏡中的倒影,指尖輕輕滑過平滑的鏡面,微微笑著,撫摸銅鏡中的姣好的容顏。

  「風華正盛,哼,是啊,哀家風華正盛。可他都來了,也不肯見哀家一面,哀家究竟哪裡比不上那個賤民!」

  翠綠跪在一地碎瓷之上,頰上的鮮血從指縫中溢出:「太后息怒。」

  自得知景王婚事起,孫靈月的妒火就一直壓在心底,現在已成燎原之勢,哪裡收得住,歇了一會兒,攢了些力氣,將整個寢殿毀壞殆盡才堪堪停了手。

  鬢邊釵環撒亂,她渾然不覺:「翠綠,召國公夫人入宮。」

  恩國公夫人一得了消息,馬不停蹄地趕來宮中,午後不久就攜著家中第四女一道候在廳中。

  「太后金安。」帶著小女兒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禮。

  孫靈月姍姍來遲,看著地上跪著的女子,眉間滿是煩躁,冷聲道:「她怎麼來了?」

  「長姐,娘讓我來陪著你說說話。」孫靈珊抬起頭,笑靨如花。

  明媚的笑灼傷了孫靈月的眼,她臉色更沉:「國公夫人難道沒教府中小姐規矩嗎,這般無禮?」

  汪氏看情形不對,立即壓下孫靈珊挺直的脊背,輕聲斥道:「還不快向太后請罪。」

  孫靈珊瞥見孫靈月駭人眼神,登時心下一顫,惴惴不安地告罪:「靈珊不服管教,還請太后恕罪。」

  「好了,起身吧。」孫靈月在寢殿裡發了一通火,額頭兩側一抽一抽地疼,沒力氣與她們較勁,「國公夫人前些日子想的那法子有了成效,她與同我親近了不少。」

  汪氏帶著孫靈珊坐下,示意她不要輕易開口,笑著道:「太后英明,只要稍一使計就能迷惑了她,後面多相處些時日,就能如願了。」

  翠綠上前幫孫靈月按摩額角,她闔著眼,聽到這話,不禁冷哼一聲:「哦?國公夫人倒說說哀家要如何如願?」

  「太后看……靈珊如何?」

  孫靈月驀地睜眼,眉頭緊鎖,眼底透著寒氣:「姿容嬌艷。」

  「正是,靈珊年紀比那景王妃還小些,幸得上天垂憐得了太后幾分美貌,定能成事。」

  孫靈月盯著汪氏看了許久,又移眼看孫靈珊,只見她紅著臉,嬌羞地笑著,像是早知道了家中安排,並且很是順從。

  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底惱怒,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是啊,她父親恩國公在嘗到甜頭後,對家中女兒更為上心,是以家中女子是個頂個地出挑,嫁的人家也是個頂個地好。現在,孫靈珊這個最小的女兒,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國公夫人以為哀家是為何想同景王妃親近?」

  汪氏想當然地說:「太后英明,定是想從景王妃處下手,助國公爺一臂之力。」

  為保皇位穩固,家族榮辱有多重要,太后心中有數。

  聽她這麼說,恍惚間,孫靈月甚至起了心思,想將她痴戀景王一事戳破,看看她們會是什麼嘴臉。

  久久才出聲:「景王對情愛一事頗為冷淡,在景王妃之前,多少女子都不能入其法眼,國公夫人為何覺得靈珊有此本事?即便有哀家暗中使力,景王瞧不上,也是徒勞,否則太皇太后也不會白白等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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