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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硯景閉著眼,卻能想像到她此刻神情,勾著笑,說:「不許我睜眼,還說我不知羞,池雨當真是過分。」

  語氣是一本正經,落到溫池雨耳里,卻聽出些許嗔怪之意,又覺得他是受了委屈,就如之前在門外控訴她不想見她一般,叫人捨不得。

  可是她這樣子,哪裡能見人,眸子裡有些許掙扎,想了片刻,忽地一亮:「先生等等我。」

  她去屋內挽個發,再換件莊重些的衣衫,也費不了多少時候。多簡單一件事,還叫先生閉眼,也不知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推開周硯景,從他懷裡出來,轉身時,披散的長髮末端拂過他的鼻尖,清香陣陣。

  沒走兩步,手腕處又被握住,溫池雨下意識回頭,卻跌進他如潭水般幽深的墨色眸子中。

  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背過身去,跺著腳想掙脫手腕上的禁錮:「先生怎麼說話不算數……」

  周硯景怕緊箍著弄疼了她,鬆了手:「慢點。晚了,別折騰了。」

  溫池雨得了自由立即往前跑,聽到他的聲音後,像是被蠱惑,不自覺地頓住腳步,沒有回頭,指尖不住地繞著發尾:「這樣不合規矩,若被人瞧見,定要說我不檢點了。」

  「心思這樣重。」周硯景上前,從背後攬住她,環上她的纖腰,「規矩?你我深夜幽會,又哪裡合規矩。」

  溫池雨愣了愣,她哪想到這麼多,努努嘴,想扯開腰間的手臂:「那先生快些回去吧。」

  周硯景無聲笑笑,環著的手臂卻收得更緊。

  「先生!」感受到腰間的力道加重,溫池雨低呼。

  「池雨真的是怕不合規矩嗎?」周硯景貼到她耳側,慢悠悠地說。

  唇瓣闔動時,仿佛能含住她的耳垂。

  紅暈本就未散,這樣一來,連白皙的後頸處都染上紅粉。

  「先生既知道,還偏要揭穿我,壞。」溫池雨嘟嘟囔囔,不滿的擰了一下周硯景手臂上的肉。

  世上哪個女子不愛美,更何況是在心上人面前。

  沐浴後,還沒來得及好好打理,多有狼狽,怎能讓先生看見她這副樣子。

  手臂上一點勁兒,跟小貓撓似的:「是我壞,那就罰我為你做羹湯如何?」

  溫池雨抿了抿唇角:「大話可說不得。」

  她學了這麼些時日,還只是個半吊子,只會煮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味道還不敢保證,先生身份比她從前更尊貴,且君子遠庖廚,莫不是在誆她。

  「是不是大話,池雨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硯景順手握住在他手臂上作亂的手,牽著她朝廚房處去。

  廚房裡的油燈還未滅,昏黃的光籠罩著溫池雨。

  她本想幫著燒柴,但先生不許,叮囑她安生坐著,等著吃即可。

  青絲如絹,膚光勝雪,皓如凝脂,水潤的眸子藏在卷翹的睫下,眨也不眨地盯著灶前的周硯景。

  他身形頎長,衣袍的料子極好,袖口的滾邊是祥雲暗紋,暗顯身份。

  低矮的灶台前,他弓著身子,隨意地將衣袖挽起,往熱氣騰騰的鍋里放入之前珍珠她們曬乾以便儲存的麵條。

  又轉身,不甚熟練地在瓶瓶罐罐里找尋合適的佐料。

  尊貴如景王,卻為她洗手作羹湯,叫溫池雨怎麼不心動。

  春末的夜裡,院子裡的垂柳隨著風輕輕擺動,廚房內被柴火和蒸騰的氣哄得暖融。

  溫池雨痴痴地望著,心底的愛意如眼前燒滾的麵湯,滿得快溢出來。

  這樣的情景,好似做夢,下意識喊他:「阿硯。」

  「不急。」

  她平日裡愛叫先生,只有情難自抑是才會脫口喊他的名,周硯景回頭看她,昏暗的室內,青絲垂落披散在她瘦弱的肩頭,更顯嬌弱,軟綿的聲音眷戀地喚他的名。

  恍惚間,與曾經夢中的旖旎重合,周硯景眸光霎時一暗,深深吸一口氣,才克制住眼裡的潮湧。

  不能嚇壞了他的珍寶。

  不一會兒,兩碗冒著熱氣的湯麵就好了。

  翠綠的蔥段漂浮在麵湯上,倒像是那麼回事。

  溫池雨剛接過筷子就想嘗嘗,卻被周硯景攔住:「小心,別燙著。」

  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溫池雨嘟著唇說:「好了,不燙了。」

  「慢點。」周硯景也不攔她。

  淺淺嘗了一口,溫池雨驚訝地望著周硯景。

  她看他動作生硬,以為他唬她的呢,結果卻意外美味,實在出人意料。

  許是被柴火的煙氣熏的,她的眸子水潤潤的,抬眼間,如小鹿般清澈。

  周硯景壓不住心底的貪,輕輕揉捏了她耳垂上的小紅痣,聲音暗啞:「今日晚了,日後到了王府,你想吃,我日日做與你吃。」

  「先生怎麼會這些……」

  「從前住在宮裡,吃食上規矩多。年少不懂事時,跟皇兄借著打獵,躲在山林里,琢磨過不少。」提到先帝,周硯景略有些懷念。

  景王與先帝兄弟情深,滿皇城無人不知,溫池雨也略有耳聞,聽出他暗藏的情緒:「日後有我陪著先生。」

  天氣到底是熱了,熱湯麵剛吃了幾口,溫池雨鼻尖上就浮出幾粒小小的汗珠。

  周硯景看見,抬手幫她拭去,收手時自然地颳了刮她小巧圓潤的鼻頭:「好。池雨要記住今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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