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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池雨回神,將信細細折起來,妥帖地收好:「現在就走。」

  遇見徐立,不讓他跟著,吩咐他們今日徹底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便啟程。

  出去逛了一圈,吃了特色的早餐,又給所有人都挑了禮物,直到空中有雨點飄下來,才提著東西回客棧。

  翌日清晨,將東西一一裝進馬車,溫池雨最後看一眼水昌縣,不帶絲毫留戀。

  剛走了半日,便迎上騎馬過來送信的人。

  溫池雨還奇怪,這信不似以往,裝在錦袋中,還有些沉。

  打開錦袋時還默默感嘆,先生這信來得也太勤,昨日才剛催她回去,今日信又到了,看來她得讓徐立加些速度,先生這般纏人,怎可叫他失望。

  拿出來,才驚訝地發現,竟是科舉用的考卷,不過顏色泛黃,明顯有些年頭,打開一看,旁邊落的姓名雖然不甚熟悉,但先生的字跡她學了那麼多日,再熟悉不過。

  上面朱紅的筆跡,顯眼奪目——

  一甲一名。

  已經到了晚春時節,江南這邊暖得又比皇城早些,沿路上桃紅柳綠,美不勝收。

  許是心中比來時暢快,在馬車呆著也沒來時那麼難受,和白玉說說笑笑,賞花看景,時間過得很快,她們還以為是習慣了馬車的顛簸,這一路上不會難受。

  白玉或許是習慣了這種長途跋涉,沒什麼異常,但是溫池雨隨著時間久了,一天天虛弱起來。日頭一日日毒起來,馬車又更憋悶些,比來時還更難受些,胸悶想吐,只有時刻將帘子掀開,通通風,才稍微好些。

  這下瞞不住徐立,他看見溫池雨蒼白的臉,要停下來修整,還問她要不要找個客棧歇幾日再走。

  溫池雨哪裡肯,一路回皇城,她對周硯景的思念濃厚得不像話,盼著早些回去見他。且她因著做馬車才難受,歇幾日再左馬車還是難受,與其反覆折磨,不如一口氣趕回皇城,再慢慢調養。

  她是主子,說的話徐立不敢不聽,只能盡力行車的時候平穩些,叫她少吃些苦頭。

  熬了兩日,又是一個艷陽天,車外鶯啼燕語,鳥語花香,溫池雨卻無心去看,杏眸緊閉,咬著唇抵抗胃中翻湧的不適。

  白玉手邊上放著一盆涼水,時不時將帕子浸進去,擰乾後搭在溫池雨的額上。

  「達達」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近,徐立警惕起來,盯著前方。

  只聽「吁」地一聲,馬車猛地停下,車內難受的溫池雨來不及反應,險些磕到車壁,額上的帕子也滑落下來。

  「大塊頭,你做什麼,當心點,姑娘難受著呢!」

  徐立卻沒有回話,下了車架,朝前方行禮,順著看過去,陽光下掠影銀白的毛髮閃閃發光,晃得白玉眼睛發酸,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我眼花了嗎,怎麼好像看到景王了?」揉揉眼睛,回頭問溫池雨,「姑娘,你看那是不是先生啊?」

  剛剛那一停,溫池雨又是一陣難受,臉色更白了些,腦中「嗡嗡」作響,壓根聽不清白玉在說什麼。弓著身子,抵著腹部上方,白玉看她這樣子,哪裡管得上外面是誰,趕緊撿起帕子,在冷水裡過了一下,來不及擰乾,直接貼在她的額上,拿起扇子輕輕扇風,希望她好過些。

  周硯景將所有要緊事務處理好,片刻未歇,一路疾馳,趕來想給她個驚喜。

  翻身下馬,朝馬車走,猜她見到他時該有多驚喜,實在懷念她紅著臉的嬌羞模樣。

  卻發現她虛弱地倚在車壁,臉色蒼白如紙,一向紅潤的唇都失了顏色,鬢邊的碎發都被虛汗浸濕,黏在頰邊,搖搖欲墜。

  臉色頓時沉下來:「怎麼回事?」

  不等回答,便進到車內,接過白玉手中的扇子,讓她出去。

  熟悉的氣味湧入鼻尖,好像驅散了車內難聞的氣味,身後寬厚的胸膛也比車壁舒服許多,額角處還有人在輕輕按壓,好一會兒後,溫池雨終於好受一些,緩緩睜眼。

  「先、先生。」聲音里還透著股虛弱,原本就嬌柔的嗓音,現在更是軟綿,叫人心疼。

  周硯景的大掌蓋住她的眼,在她耳邊輕輕哄她:「睡會兒,醒來就不難受了。」

  第49章

  馬車一直停著,耳畔傳來先生胸膛平穩跳動的聲音,伴著團扇帶來的清涼之意,溫池雨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囫圇睡了過去。

  骨節分明的手執著牡丹絹絲團扇,絲毫沒有怪異之感,耐心地一下下搖扇,驅散她周身燥熱之氣。聽她呼吸逐漸平穩,唇上也有了淺淺的粉,才放下心來。

  溫池雨半身倚躺在周硯景懷中,少女馨香隨著團扇帶起來的清風,溢到周硯景的鼻尖,規律的心跳忽地亂起來。

  眸色漸漸幽深,沉沉望著懷中酣睡的人兒。

  摟著她腰際的臂膀微微收緊,將將一個月過去,本就纖細的腰身又消瘦了不少,原本不就不豐盈的頰邊肉也清減了許多,側臉倚在他身上,只看得到微微嘟起的唇,頰邊半點褶皺都沒有,周硯景心疼,早知當初就不該放她出去,長途跋涉,平白受了這麼多苦。

  若是往常,朝中事務纏身,他從來不覺得區區一個月算得上什麼。

  這趟她走得遠,他才嘗到相思滋味。

  稍有閒暇時,她便偷偷潛進他腦中,每每提筆寫信,千言萬語,只能化作盼歸。

  這一個月,實在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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