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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們在身邊的時候,怕她們臉皮子薄,有些話不好說,現在隔開了,這些夫人們的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兒女婚事上了。

  「說起來,你家旭楚都快二十有三了,準備何時把婚事定下來。」

  說著說著提道李氏的兒子溫旭楚。

  李氏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他不肯我也沒法子,說什麼功不成名不就,何以立家業,我看他就是搪塞我。」

  現在家裡除了出了門的大女兒嘉靜,各個婚事都讓李氏操碎了心。

  兒子溫旭楚應該是心裡有人,遲遲不肯成親;女兒溫菀瑤又身世坎坷,婚事難定;至於溫池雨嘛,日子是定好了,可是李氏心中隱秘處又有些不甘。

  家醜不願深聊,李氏轉臉問一旁的陳夫人:「聽說清兒定了人家,是哪裡得兒郎?」

  家裡一團亂麻,李氏怕旁的夫人多問,趕忙把話頭丟到陳夫人身上。

  陳夫人常常是各個宴席上話題的中心人物,只因她一輩子只生了王元清這一個女兒,還把持著家中上下,不許王學士娶妾室,外面都傳王學士在外面早就養了妾室生了兒子,只是礙於陳氏氣焰,不敢往家裡帶。

  一干人,都盯著陳夫人看,仔細看眼神裡帶著看戲的意思。

  「一介書生而已,還在準備科考,不值一提,是我娘家的遠親,家業都在江南。」陳夫人早就習慣這些裝腔作勢的貴夫人,不管自己府中多亂,聽到別人家過得差,心裡得到撫慰。

  王家雖然家世顯赫,又有大學士的名頭,但是家中無子,世家大族都不願輕易與這樣的人家結親,所以這幾年去王家提親的,多是些想攀高枝、不懷好意之人。

  陳夫人不願意把女兒的終身託付給這些不靠譜的人家,便在娘家那邊挑了個聰慧有上進心的兒郎。

  「聽說家裡是做絲綢生意的,元清嫁過去倒是不愁吃穿。」那些夫人早摸清楚那家底細,看陳夫人千挑萬選最後竟然選個做買賣的,心裡嗤之以鼻,嘴上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士農工商,這群世家夫人最瞧不上的便是家裡做買賣發了財,最後拼命供個讀書郎的人家,覺得那讀書郎身上必定滿身銅臭。

  陳夫人聽出話里的譏諷之意,不再回答。

  那些夫人看陳夫人不答話也不尷尬,轉眼又找了其他家私議論,東家長西家短,好不熱鬧。

  李氏看著與她們相談甚歡,其實吊著顆心,時刻盯著外面的情形。

  不過今日溫菀瑤表現甚佳,和這些小姐們都見過兩三面了,多少能聊上幾句。

  到了吟詩時,比李氏當初設想還輕鬆,都沒用上籤筒,大家一合計,定了紅梅、蘭草、白雪三種主題,其中任選一個作為主題,作詩一首即可。

  溫菀瑤輕鬆過關,不少小姐看了詩後誇她進步神速、天資傲人。

  只有王元清覺得不對勁,她與溫池雨相交這麼多年,花箋書信不知道互相交換了多少,擰著眉悄悄問溫池雨:「怎麼她的詩和你風格這般相似,裡頭幾個好詞好像你從前跟我提過?」

  溫池雨不願意多生事端,輕描淡寫地說:「不要多想,母親讓幫著我指點過她的韻腳用詞,她初學,有些相似在所難免。」

  「初學能寫得這般好,我才不信。」

  北風忽起,天色陡然沉下來,恐將降大雪。暖閣里的夫人們坐不住了,雪路難行,還是早點歸家的好。

  待送走所有客人,再回到攏溪閣,申時已經快過了。

  溫池雨扶著軒窗看外面飄飛的雪花,悵然若失。

  「姑娘,不若去看看吧。」珍珠於心不忍,上前勸道,「那位先生許還沒走呢。」

  溫池雨伸手探出窗外,雪花落在柔軟的掌心,片刻便化作水,不復存在。

  輕輕搖頭。

  「姑娘您就去一趟吧,珍珠說得是對,不能輕信旁人,可我看那位先生風光霽月,與姑娘相處半日,規矩疏離,也沒對姑娘心存不軌啊,咱一個勁地瞎想,對他不公啊。」白玉看姑娘不緊不慢地,干著急,「去吧姑娘,不去問清楚,怎麼甘心呢?」

  纖長的手指抓住窗沿,寒氣從手下傳來,凍得溫池雨一激靈。

  是啊,不問清楚,她怎麼能甘心呢。

  ……

  珍珠趕緊去吩咐馬房套車,白玉則是陪著溫池雨,去李氏那邊報備出門之事。

  今日詩會算得上圓滿,李氏心裡大喜,有許多新鮮事要與溫菀瑤分享,也想去問問她今日可否結交到知心好友。

  準備去呼珍閣的時候,正巧溫池雨過來了,把她的來意聽了個大概,就隨意揮手道:「去吧去吧。」

  雪粒變成雪片,在空中,似鵝毛。

  溫池雨心中焦急緊張,不時掀開帘布看窗外。

  催促著車夫,緊趕慢趕來到墨客街外。

  「姑娘稍等,等我……」馬夫話還沒說完,溫池雨就已經提著裙角,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放下轎凳。」

  「哎呦,姑娘你慢點,崴著了吧,我攙著你去。」

  馬車有高度,路上又濕滑,溫池雨跳下時,腳扭了一下,但她只微微皺眉,咬著唇忍痛往前走。

  路上已有積雪,加上溫池雨腳痛,趕到書鋪的時候,額角已經沁出熱汗。

  管事的在帳台撥弄算盤,溫池雨立在門外,珍珠上去詢問:「請問你家主人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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