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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暮雲鼓響2

  「殿下,這……」

  范周詢問江蘊的意見。

  日照關山,晴空萬里,年輕的太子緩帶青衫,輕輕一笑,道:「既是隋國太子殿下心意,孤收下了,替孤謝他。」

  「是。」

  范周立刻命人去傳話。

  范周特意將公孫羊叫了過來,讓他寸步不離地守在江蘊身邊。

  公孫羊武藝高強,且視隋衡為仇讎,聽說對面隋國太子可能對殿下意圖不軌之後,立刻雙目銳利如電,密切關注著隋衡一舉一動。

  隋衡頭束抹額,伸著條大長腿,懶洋洋坐在徐橋身邊,問:「孤看起來有那麼像個登徒子麼?」

  徐橋一言難盡看他一眼:「殿下以為呢?」

  以前罵人家醜八怪偽君子,現在自打見了人家真容,就總無緣無故總往人家太子跟前湊,若他是江國那邊的謀士將領,也得防賊一般防著。

  徐橋說完,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

  轉頭一看,才發現隋衡眼睛竟有些發紅。

  徐橋愣了下,問:「殿下怎麼了?」

  隋衡嘴角笑意消失,道:「孤心裡有些難受。」

  「方才,孤看到……他是用左手拿的梅子。」

  徐橋再度一愣。

  旋即反應過來什麼。「殿下是指,江國太子右臂的舊傷……」

  隋衡緊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但徐橋知道,他心裡有多難受。

  隋衡幼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顏氏陰影下,因為顏氏控制,連一匹自己喜歡的馬都無法做主,所以後來少年掌軍,憑藉自己的本事在朝堂中立穩腳跟後,對於自己喜歡珍視的東西,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控制欲。用皇后的話說,就是狼崽子護食。

  喜歡的東西,決不允許旁人碰一絲一毫。

  可如今,那件一直放在掌心的珍寶,卻被他自己給狠狠摔了下,他心裡怎能不難受。

  「孤真是個混帳,為什麼離得那麼近,卻一點都沒有認出來呢。孤明明都已經看到了他的手。」

  那雙挽弓射箭,纖長如玉的手。

  也許是看慣了他提筆寫字,秀麗風雅,所以,根本沒有想過,那雙手,也可以挽長弓,射利箭。

  「江容與。」

  隋衡念著這三個字。

  「你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孤不知道的。」

  孤一定要了解關於你的一切。

  你有傾世容貌,傾世才華,傾世風采,本該活得比孤更張揚恣意,而不是隱在簾幕後,任由天下人去揣測,詆毀。

  又一名隋軍大將將箭準確射入了方孔,將士們發生如雷歡呼,四周氣氛喧囂熱烈,幾乎將冬日厚重的深寒都蓋了過去。

  「紫龍骨。」

  隋衡道:「孤要你不惜一切代價,再給孤找紫龍骨出來。天涯海角,無論哪裡都好。就算世上只剩最後一株,那一定是孤的。」

  徐橋鄭重點頭。

  「殿下放心,屬下必竭盡全力。」

  隋衡另讓人去將陳國國主叫了過來。

  陳國國主戰戰兢兢垂袖立在一邊,肥胖的臉上全是汗。「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隋衡:「孤給你三日時間,立刻將陳都那座招賢台給孤推倒。若是多留一塊磚,孤唯你是問。」

  陳國國主一愣,沒想到是這事。

  他苦著臉:「三、三日?可三日,下臣都趕不回陳都去。」

  隋衡看他一眼。

  陳國國主頓覺頸間一寒。

  諾諾點頭:「是,是,下臣立刻著人去辦。」

  陳國國主跑著就往回走,他一大把年紀,老胳膊老腿的,大喘著氣吩咐左右攙扶他的侍從:「快快,給寡人傳信回陳都。」

  回去途中,陳國國主遇上了陳麒。

  過去兩年,他一直活在這個心腸歹毒的庶子陰影下,但今日,陳國國主腰杆突然就挺直了,他得意的瞥一眼陳麒,而後哼著小曲兒走開了。

  第二輪是馬上對決,雙方各派大將,兩兩比拼,兵器自選,不可傷及性命,先落馬者輸。

  隋國這邊,樊七第一個出場。

  樊七的武器是一雙大板斧,戰場上所向披靡,曾令無數沙胡士兵膽寒,范周問江蘊選將要求。

  江蘊道:「讓懷恩去。」

  江蘊對雲懷囑咐了兩句,雲懷點頭,道:「末將明白了。」

  雲懷的武器是長槍。樊七現在見著江蘊還有些心虛,所以不敢看江蘊所在的方向,見是雲懷這個老熟人披掛上陣,方哈哈大笑道:「雲烏龜,今日你可不許再當縮頭烏龜了。」

  雲懷高聲道:「還請樊將軍多多指教。」

  說話間,兩人已驅馬錯身而過,過了第一招。

  樊七道:「好槍!」

  雲懷也朗聲笑回:「好斧!」

  兩人打馬回去,又過一招,樊七雙斧格住了雲懷槍尖,雲懷一震槍桿,一個旋刺,直逼樊七面門。樊七撤斧格擋,銀槍與斧身相撞,迸出無數火星。

  但兩招之後,雲懷就改變策略,開始防守,而不進攻,樊七板斧輪了幾次,都沒擦到雲懷衣角,不由怒道:「雲懷恩,你又要當烏龜是不是!」

  雲懷依舊選擇躲閃策略。

  隋衡盤膝而坐,眼睛一眯,和徐橋道:「這位容與殿下,這是遛狗直接遛到孤地盤上來了。」

  徐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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