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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起初驚訝於太子的傾世風華,因外界傳言沸沸揚揚,許多人只知殿下有美德,都對「太子貌丑」的傳言信以為真,直到親眼看到,才震驚發現他們的太子,不僅與「丑」字毫不沾邊,還堪稱風華絕代,容儀氣度遠勝於同齡的貴族子弟和小郎君。

  至少從小到大,他們從未見過長相如此風雅漂亮的小郎君。

  太子看著文弱秀雅,入關一月,便以雷霆手段和卓越智慧將整個關內關外布防整肅一清,甚至直接軟禁了試圖仗著王命鬧事的楚王江琅,眾將無不誠心拜服。所以看到那份辱罵信,才更憤怒不平。

  那個好武好戰,本人才是惡名在外的隋國太子,竟然敢罵他們殿下是茅坑裡的石頭。君辱臣死,他們豈能眼睜睜看殿下受此奇恥大辱。

  范周等心腹謀士和一些高階將領卻知道些內情。

  去歲隋軍欲繞道姜國,奪下黃河西南天塹,打開江南門戶,被殿下識破陰謀。激戰中,隋國太子被射傷手臂,整整一月無法拉弓,視此事為奇恥大辱,並因此恨透了殿下。

  外人都以為那一箭是殿下手下謀士所射,他們卻知道,那一箭是殿下親手射出的。隋國太子這一出江上會晤,顯然是為了報去歲的一箭之仇。

  雲懷剛從前線巡視歸來,聽到了一些江北傳來的消息,他擔憂道:「聽說隋國太子近日剛死了一位愛妾,性情陰晴不定,時常做一些殘暴之事來發泄內心憤怒。此人冷酷無情,嗜血好殺,曾於亂軍中射殺沙奴首領,據說手段極為殘忍,那沙奴首領當場腦漿迸裂。此人本就與殿下有舊怨,末將擔心,他名為會晤,實則設下陰謀陷阱,謀害殿下。比試之事,還望殿下三思。」

  江蘊道:「孤意已決,懷恩不必多言。」

  雲懷還想勸,被范周用眼神止住。

  出了帳,雲懷皺眉,不滿道:「方才先生為何要攔著我,殿下有武藝傍身不假,可殿下素來體弱,又剛生了場大病,還沒好全,如何能逆著那麼大的江風與人比試射術。對方還是驍勇善戰的隋國太子!萬一殿下有閃失,你我如何同陛下和江國百姓交代!」

  范周嘆息:「你以為我願意看著殿下以身犯險,可殿下決心奪回洛國,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而且,殿下答應比試,不僅是為了洛國,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

  「殿下,需要一個宣威的機會。」

  雲懷一愣。

  「先生的意思是?」

  范周神色冷肅起來:「殿下與世無爭太久了,殿下需要讓江南的百姓看到,江國的太子,不是除了德名,一無所長的廢物。」

  范周是從江蘊強勢軟禁江琅,並公然拒絕王令,阻止柳公帶江琅回江都一事中,窺出江蘊行事風格變化的。

  殿下回關之後,沒有與任何人提起過自己失蹤期間的經歷,正如多年前殿下被刺客擄走的那三年一般。作為下屬,范周不好深問,但范周想,殿下孤身一人,從敵軍地盤迴來,應當很不容易的。但殿下是自苦的性子,就算真經歷過困苦磨難,也不會對他們這些下屬講,更不會將個人情緒帶到公事上,所以面對他們這些下屬時,眼神永遠是溫和沖靜的。

  范周想,殿下行事風格變化,應當與這段時間的經歷有關。四年前,殿下隱匿簾後,收斂所有鋒芒,四年後,殿下肯邁出那道簾幕,向天下宣威,是歷史性的進步。

  兩人沉默許久,雲懷道:「我明白了。先生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護殿下周全。」

  比試時間定在十日後。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江南江北,許多百姓都奔赴到黃河兩岸圍觀。

  徐橋其實不大讚成隋衡的決定,覺得隋衡直接拿江南一個國家做賭注,有些太兒戲了。但隋衡近來行事的確有些瘋魔,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徐橋也不敢大勸。

  徐橋想,殿下大約是要將失去小郎君的怒火與憤懣都發泄到對岸的江國太子身上吧,等發泄完了,病大約就好了。

  徐橋真心實意地為江國太子的安危擔心起來。

  聽說對方體弱,平時大多待在簾幕後議事,連風都吹不得,多半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弓都不一定能拉得動。前陣子墜崖重傷,還險些摔死。殿下這時候提出比射術,實在有些欺負人。

  徐橋以為江國太子一定會拒絕,沒料到對方竟然答應了。

  真是一個比一個瘋。

  十日之後,惠風和暢,天清氣朗,兩艘巨大的船舫分別自兩岸緩緩往江心方向行去。按照約定,雙方都不能帶任何兵馬。

  隋衡負袖立在甲板上,身後跟著一眾謀士將領,以及一群江南諸國的名士公卿。新歸順的五個下屬國的國主全被他連夜召了過來,包括洛國國君。

  突然被架在火上烤,洛國國君尷尬又害怕。

  可隋衡有召,他又不敢不來。

  隋衡手中擎著杯盞,笑吟吟道:「孤與國主的緣分,可能只剩這一日了,待會兒國主可要與孤多喝兩杯。」

  洛國國君臉色一白,噗通就跪了下去。

  顫聲道:「殿下息怒,犬子之事,下臣是當真不知曉。下臣想讓犬子回來不假,可就是借下臣一百個膽子,下臣也不敢綁架陳司馬的生母,威脅殿下啊。」

  「孤也沒說什麼,國主這般害怕作甚。依國主看,今日孤與那醜八怪,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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