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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蘊仔細感覺著,果然沒多久,暖流再度閃動了一下,像一股流竄出去的內力一般。
暖洋洋的,很舒服。
江蘊感覺經脈都熱了很多,小聲道:「殿下可以鬆手了。」
小情人聲音輕輕軟軟。
隋衡其實還沒有抱夠,但嵇安在外稟報說,太醫來了。
兩名院首戰戰兢兢的進來。
他們這個年紀養生是頭等大事,所以亥時一過,早早就上床就寢了,但蠻橫的太子要求他們必須一刻內趕到太子府就診,還同時召了他們兩個。
兩名院首不敢說什麼,進屋行過禮,便恭敬來到床帳內,給江蘊把脈。
江蘊其實並不想隋衡這樣大費周章,因他只是受了點風寒,犯了咳疾而已,就算不服用湯藥,暖一暖也就好了。
但隋衡不肯。
兩名院首輪流把脈。
把的過程中,俱露出迷惑震驚的表情。
隋衡虎視眈眈地站在一邊,見他們不吭聲,便覺得有大問題,皺眉問:「到底怎麼了?」
兩名院首對望一眼。
小心翼翼問江蘊:「公子近來可還有其他不適?」
隋衡代答:「都是孤,前陣子腦子抽風,逼他到冷屋子裡去住,害他受了風寒,一直沒好利索。」
「飲食和睡眠上呢?」
依舊是隋衡答:「愛犯困,愛吃酸的,還吐了回酸水。」
「……」
兩名院首露出凝重色。
資歷較老的左院首又問:「公子最近,可感覺腹中有奇怪氣息盤旋?」
江蘊點頭。
左院首臉色越發凝重。
他沉吟許久,道:「若老臣所料不差,應是那枚吉祥蛋的原因。」
隋衡心倏地一沉:
「那蛋有問題?」
左院首忙道:「不不,殿下莫要誤會,吉祥蛋本身並無問題,但吉祥蛋乃天賜的聖物,按照醫書上所說,服食者,很容易出現脹氣現象,會引發噁心、嗜睡等症狀,極類似……」
「類似什麼?」
「類似有孕。」
「……」
隋衡沉聲問:「那要如何治?」
這回換右院首答:「輔以適當的湯藥,將祥氣引出體內即可。」
按照醫者原本的說法,其實應該稱為濁氣,但吉祥蛋是祥瑞之蛋,不能褻瀆冒犯,所以這位院首謹慎的改了說辭。
「至於咳疾,倒無什麼大問題,公子眼下最重要的是休息靜養。」
隋衡命他們立刻去開疏導脹氣的方子。
而後坐回帳中,心疼地問:「你腹中有脹氣,怎麼也不知和孤說?」
江蘊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那股暖流,其實並未給他帶來過什麼不適,甚至還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且……
江蘊不知想到什麼,出了會兒神,沒有再說話。
隋衡以為他累了,道:「孤先扶你躺下,好不好?」
江蘊點頭,躺下小睡了一會兒,嵇安就把煎好的藥湯送了過來。
隋衡接過,讓江蘊靠在枕上,親自餵江蘊喝。
但江蘊剛喝了一小口,就感覺腹中那股氣息忽然激烈地鬧騰起來,撒潑打滾兒一般,顯然極牴觸這湯藥的進入。
江蘊一怔。
隋衡緊張問:「可是難受了?」
江蘊看著他手裡的湯藥,忽道:「今晚能不能先不喝了?」
「為何?」
「我感覺,那股氣息,好像已經消失了。」
「……」
隋衡不敢相信。
「只喝了一口,就管用了?」
「嗯。」
隋衡忍不住伸手,往小情人腹部摸了摸。
方才還激烈跳動的氣息,立刻裝死不動。
等隋衡手一離開,又撒潑耍賴一般,鬧騰起來。
江蘊:「……」
江蘊道:「真的不用喝了。」
隋衡半信半疑。
江蘊就說自己不喜歡這藥的味道,讓他端出去。
隋衡再三確認小情人沒有其他不適症狀後,才起身,端起藥碗出去了。
江蘊伸手,試探性往腹部摸了摸。
那股氣息立刻親昵在他掌心位置蹭了蹭,恢復了之前的歡悅氣息。
但等隋衡回來,一靠近,就又老鼠見到貓一般,消失不見,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靜養了兩日後,江蘊咳疾好了很多。
這段時間,隋衡屢屢被隋帝召入宮中,處理驪山後續事宜,其實並無多少時間留在府中。
江蘊閒時就和十方一道去玲瓏塔,接受四方挑戰。
隋都玲瓏棋局,經由文人士子之口,很快傳播整個江北之地,許多其他江北小國的學子也慕名前來挑戰。
因挑戰者必須以「天下」「蒼生」為棋名,來進行對弈,當他們望著棋盤上糾纏廝殺的黑白棋子時,便忍不住會思考天下與蒼生的關係。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這天下人,不就是芸芸蒼生麼。」
「天下再大,也永遠不可能大過黎庶蒼生,所以這一局,註定無解呀。」
茶餘飯後,處處能聽到文人學子們有關「天下與蒼生」這個命題的辯論。
江蘊坐在馬車裡,聽車窗外飄來的議論聲,不由輕輕揚起嘴角。
十方陪坐在一邊,忍不住道:「小郎君這兩日似乎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