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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隋衡下朝回來。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頭髮花白的御醫。

  兩名御醫是太醫院左右院首,據說資歷最高,醫術最精,今日一個當值,一個在家中休沐,都被隋衡不講理的抓來了太子府。

  江蘊已坐在窗下看書,見隋衡帶了人進來,有些驚訝。

  隋衡揚眉笑道:「讓他們過來給你瞧病。」

  江蘊奇怪。

  他有什麼病。

  隋衡道:「你的胃疾。吃了這麼多天粥,也沒見好,孤想了想,一定是上回的御醫醫術不精,沒給你診斷清楚,孤給你重新換了兩個。」

  他直接大步過去,抽走書,把江蘊抱到榻上。

  兩個御醫忙嚇得低下頭。

  江蘊一怔,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事兒,便道:「我這是老毛病,看也看不出來什麼的。」

  隋衡不以為然。

  「只要是病,就能瞧出來,不然還要醫官何用。孤當年出征北境,朝中那群老頑固,不也說得頭頭是道,分析來分析去,覺得孤打不贏麼,可孤就是打贏了,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這都不是一回事,他都能混在一起談。

  兩個御醫隱隱覺得被威脅了,但他們不敢說,越發恭謹的低下頭。

  天氣漸暖,江蘊依舊只穿了一領單薄的春衫,烏髮也以髮帶,簡單的束成一把,垂在肩後。隋衡霸道的厲害,若非萬不得已,他才不捨得把這楚楚漂亮的美人給外人看,親自替江蘊把袍袖整理好,才冷聲吩咐御醫:「過來吧。」

  「是。」

  兩名御醫提著藥箱,顫顫巍巍近前,在榻前跪下。

  隋衡倒是未為難他們,因還指著他們治病,特意讓嵇安搬了兩個矮凳過來。

  兩人自然千恩萬謝。

  沒謝完,就聽那蠻橫霸道的太子再度發話:「今日若診不出個所以然,你們誰也別想離開。」

  「是,是。」

  「老臣必當盡心竭力。」

  御醫出了一背冷汗。

  江蘊無奈的看他一眼,道:「你何苦為難他們。」

  隋衡理直氣壯:「孤哪裡是為難,孤只是要求他們盡他們的本職而已。」

  兩個御醫在宮中混了這麼多年,並坐到院首位,都已是人參成精,立刻齊聲道:「沒錯,這都是老臣的本分而已,公子不必與我們客氣。」

  春日宴後,宮人幾乎已經無人不知,殿下在痴迷一個來自衛國的小郎君。

  小郎君不僅漂亮優雅,還十分有才華,春日宴上,橫掃文類項目,連續拿下多個頭籌,在春日宴歷史上前所未有,堪稱天才。

  方才他們進來時,雖只是驚鴻一瞥,亦被對方通身風雅所折。

  殿下痴迷,再正常不過。

  江蘊只能伸出手腕,由他們診。

  兩個御醫輪流上陣,隋衡就門神一般,大馬金刀地坐在一邊盯著。

  鮮少有人能頂住這種壓力。

  但好在這兩人並非靠鑽營上位,而是有真才實學的,排在第一位的院首把完脈,神色凝重問江蘊:「恕老夫冒昧問一句,公子這胃疾是因何患上的?」

  隋衡也在認真聽。

  他也很奇怪,小情人雖然不是什麼顯貴身份,但從行止來看,應是經過良好教養的,不像是貧苦人家出身,倒像是富貴人家精心嬌養出的小公子。

  他們初遇時,他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並不差,怎會無緣無故染上胃疾。

  隋衡考慮的這些,江蘊都已考慮過。

  江蘊便溫溫和和答:「因為幼時寄人籬下,經常食不飽腹,有時為了充飢,會吃一些過夜的冰冷食物。」

  隋衡一怔。

  寄人籬下,那就是寄養在旁人家裡了。

  旁人再怎麼富貴,也是與他無關的,難怪會被賣到陳國御車裡。

  莫非他的衣飾,禮儀,都是被那些采征史調教出來的?

  江蘊接著:「還有,我自幼喜歡讀書,經常因為讀書廢寢忘食,忘記吃東西,可能也是重要原因。」

  御醫點頭。

  他們的確見過因太過廢寢忘食而落下胃疾的病例。

  雖然少見,也不能說沒有。

  排第二位的右院首接著問:「那公子的胃疾有多久了?」

  江蘊道:「很多年了,我也記不清了。」

  很多年。兩個御醫面露同情,眼前小郎君,看著年紀還很小,未及弱冠,若很多年前,不怎麼記事時就染上了胃疾這種東西,從小到大,該遭受過多少折磨。

  御醫又問了症狀。

  江蘊簡略道:「起初會夜裡犯疼,後來好一些,在飲食上多加注意即可。」

  這樣積年日久、慢性形成的胃疾,是最難醫治的,醫治好的希望也微乎其微。

  江蘊顯然從他們神色中已經窺到一二。

  而事實上,不用他們言明,他也是知道的。

  隋衡顯然不這般想。

  隋衡神色陰沉的將兩名御醫送到院中,名為送,實則是藉機威壓。

  「到底如何?能不能治?」

  兩人豈敢直接說不能治,委婉道:「只能慢慢調理,再觀後效。」

  隋衡是什麼人,哪裡會聽得進這種敷衍之辭,但他知道,一味威逼也不是辦法,神色凝重的自顧想了會兒,問:「可有什麼藥能管用?就是再珍稀再難尋,也無妨的。」

  胃實在太重要了,不僅關乎享受,更關乎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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