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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左相即墨清雨。」

  果然如此。

  江蘊的《春日賦》自然也不是毫無目的的瞎寫的,他猜到,在評審官五五開的情況下,勢必要加入另一位德高望重更有資歷的評審官,才能獲得足以服眾的結果,而這個人,最大可能就是即墨清雨。

  江蘊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道:「走吧。」

  十方又是一晃神。

  因發現今日小郎君似乎笑容格外多。

  **

  江蘊遲遲不到,場上眾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覺得這個楚言未免架子太大了些,讓隋帝、顏皇后,這麼多名人名士一起等著他。

  然而當那小郎君一襲青衫,在僕從陪伴下緩緩走來的時候,除了寥寥幾個知情者,幾乎所有人都錯愕的瞪大眼,先是怔愣,繼而露出驚艷色。

  肌膚如瓷,秀骨如玉,一行一止,皆風雅無雙。

  仿佛造物者集合了世間所有鍾靈毓秀之物,精心打磨而成。

  世上竟有如此漂亮優雅的人!

  在他面前,無論朝陽、山水、日月、溪流,還是號稱江北第一美男子的顏齊,江南第一美男子的衛筠,都黯然失色。

  一向清正耿介、並不以貌取人的即墨清雨也不禁怔了下。

  江蘊已走到台上,優雅行了一禮。

  排在第六位,那位資歷最老的清流派評審官笑呵呵站起,將刻有文魁的玉牌遞到他手中,滿意點頭,道:「以後務必要勤勉課業,繼續努力上進才好。」

  江蘊點頭向他道謝,雙手收起。

  按照規矩,拔得頭籌者,要在特製的牌匾上留字紀念。

  宮人很快將匾抬來。

  一旁禮官見他袖口沾了些水漬,關切問:「公子可需要換衣裳?」

  江蘊搖頭道不必。

  走上前,背手而立,提筆蘸墨,筆走如龍,寫下「春日宴集」四字。

  即使袖口微濕,他長身如玉,獨立高台,廣袖青衫隨風飄舞,若仙若鶴,驚世風華亦令人傾絕。

  一直等江蘊翩然離場,眾人都未從那驚鴻一瞥中回過神。

  但江蘊下台後,就被許多文人士子包圍了起來。

  文人慕強,何況還是如此漂亮溫雅的公子,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和江蘊交際,一起探討文章。

  還有要拉攏江蘊入仕的。

  江蘊溫和的表示,自己既沒有入仕的意願,平日寫文章也很少,並不能指導大家多少。眾人自然不會信,眾人只覺得這小郎君不僅有才,還十分謙遜。

  他們更想和江蘊結交了!

  即墨清雨也撫須站在人群之外。

  趙衍侍立在一邊,試探問:「要不弟子去將他叫過來?」

  即墨清雨板著臉道不用,但腳不肯離開半分,目光也始終凝注在一處。

  趙衍:「……」

  趙衍只能陪著一起等。

  文人們越聚越多。

  十方怕這些人將江蘊吃了,不得不高聲道他們公子身體不好,要回去休息了。眾人這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散開。

  江蘊要離開時,後面忽又有人咳了聲,道:「等等。」

  十方下意識又要驅趕,回頭一看,對方一身墨藍長袍,目光犀利有光,還留著美髯,竟是左相即墨清雨。

  他來做什麼?

  江蘊並不認識即墨清雨,行了個晚輩禮。

  即墨清雨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忽問:「今年多大了?」

  十方:「……」

  趙衍:「……」

  江蘊也有些奇怪,但還是禮貌答了。

  即墨清雨點頭,又問:「在哪裡就學?」

  江蘊便說一直是在家中自學,並未就學。

  即墨清雨目光微亮:「那可曾拜師?」

  江蘊還沒答,後頭忽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怎麼?左相也對孤的人感興趣麼?」

  即墨清雨皺眉,轉身,果見隋衡一身墨色麟袍,不知何時過來了。

  他二人素來水火不容。

  即墨清雨輕哼聲,沉下臉:「老夫要做什麼,與殿下何干?」

  隋衡輕笑:「左相做其他事,自然與孤無關,可覬覦孤的人,就與孤有關係了。」

  他直接上前,將江蘊攔腰抱了起來。

  即墨清雨瞪大眼,一副白菜被豬拱了的表情。

  「你——」

  隋衡:「他是孤的人,左相若感興趣,不如改日來孤府里喝茶。今日孤就不奉陪了。」

  說完,由著即墨清雨震驚驚愕的立在原地,帶著江蘊大步離開了。

  即墨清雨氣得鬍子抖了許久,方問大弟子:「這是怎麼回事!」

  趙衍也很茫然。

  但趙衍平日交際不錯,知道隋都城一些重要消息,便遲疑答:「聽說太子這回南征,從江南帶了個漂亮的小郎君回來,莫非……就是這個楚言?」

  江蘊直接被隋衡抱回了行宮。

  雖然有太子府親兵開道,一路沒有遇到多少人,江蘊依舊覺得很難為情。

  隋衡把人放到榻上,嗅著小情人袖口的墨香,挑眉道:「孤竟不知,阿言原來還有這等本事。看來讓你給孤做暖床小妾,還真是屈才了。」

  「要不,孤明日就封你做貴妾如何?平日除了暖床,還要給孤鋪紙研墨。」

  江蘊知道一旦出了這個風頭,免不了要被此人懷疑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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