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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皇后表面沒說什麼,心裡應當是無法容忍兒子有特殊癖好的。

  莫非是要設法將他除了?

  便不動聲色問:「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惑了孤的心,自然和你有關。」

  隋衡聲調愉悅:「母后說了,讓你今年之內,務必給孤生一窩小崽子。」

  「……」

  江蘊終於反應過來,此人又在故意戲弄他。

  立刻張口,在他肩頭狠咬了口。

  隋衡嘖嘖:「你現在咬孤是越來越熟練了,回回都跟仇人似的。待會兒,可別求著讓孤饒過你。」

  江蘊耳根發熱,又咬了口。

  回到別院,嵇安親自領著宮人在門口迎接,就見車門打開,隋衡大步下來,懷裡抱著個清瘦如玉的小郎君。

  小郎君已經沒有意識,只有一截雪白的腕垂在外,夜色下,瑩白如幽曇。

  嵇安忙低下頭,一面讓宮人快去備熱水,一面疾步跟了上去,聽候隋衡差遣。隋衡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道:「取一盞熱茶過來。」

  「是。」

  嵇安很快奉上茶。

  隋衡用指腹沾了茶水,一點點塗抹到小情人柔軟布滿暗紅血色和干皮的唇角,用巾帕擦拭乾淨,看著水澤慢慢滲進去,方道:「裡面有孤就行,都去外頭。」

  嵇安領命,躬身退下。

  隋衡慢慢摩挲了下唇角一道碎印和破皮處,有些後悔,都怪他後來把人欺負太狠了,又讓他咬傷自己了。

  第二日江蘊睡到日頭大亮才醒。

  隋衡已經上早朝去了,嵇安依舊準時恭立在廊下伺候。

  「今日殿下特意讓膳房給公子做了補身體的魚糜粥。」

  江北這個季節魚少見,鮮魚更少,一份魚糜粥,用的還是沒有腥味又少刺的珍稀魚種,自然更珍貴。

  江蘊拿起勺子嘗了口,軟爛的魚糜入口,很是鮮美可口,和他想像的不能忍受的味道並不一樣,便不知不覺,吃了一小碗。

  嵇安忙問:「可要老奴再給公子盛一碗?」

  江蘊搖頭,道不用。

  如范周所言,他不習慣將任何喜好包括飲食上的喜好暴露在人前,平日即使偶爾嘗到合胃口的食物,也不會超過三口。像吃這樣一碗粥,已是極限。

  但嵇安依舊很開心。

  因他能看出來,他們的殿下,是把眼前小郎君當寶貝疙瘩一樣寵著的,一餐一飲都要親自盯著,可見上心程度。

  能讓小郎君吃一碗可口的食物,恐怕比他做其他費心費力的事都更能討好殿下。論察言觀色,高恭雖然也不錯,但嵇安自信,遠不如他。

  而且江蘊漂亮優雅,如仙鶴一般,脾氣也和善,並不仗著殿下寵愛驕縱,苛待下人,嵇安十分欣喜,殿下能找到這樣的小郎君。

  樊七瘸著腿立在廊下,顯然和嵇安的看法截然不同。

  他已餓著肚子拖著腚上的傷站了一天一夜,前胸都快貼著脊梁骨了,可因為不滿時辰,殿下即使上早朝時也沒開恩讓他坐下或回去休息。

  還不都是因為小狐狸精。

  看著江蘊坐在亭子裡優雅喝粥,自己卻要挨飢挨餓地站在廊下受罰,樊七十分不平。

  好不容易站夠了時辰,樊七嘶一聲,活動了一下已經快僵麻的手腳,一瘸一拐的往府外走。一輛馬車恰好轆轆駛來。

  雖然外觀低調,但裝飾精緻考究,駕車的馬也雪白矯健,一看就是貴族專用。

  馬車在別院門口停下,僕從打開車門,一個身穿緋色官服的年輕公子從裡面露出身影。

  樊七大喜,近前行禮喚:「顏齊公子。」

  顏齊看著他奇怪站姿和慘白的臉色:「樊副將又挨罰了?」

  樊七臉一紅:「公子就別笑話我了,我近來一定是得罪了太歲,喝口涼水都能塞著牙縫。公子這是特意來探望殿下麼?殿下他——」

  「我知道,殿下這個時辰,應該上早朝去了。」

  顏齊溫然接話。

  「我是過來給殿下送春日宴的請帖的。」

  春日宴一直是右相顏冰負責籌辦,作為顏氏嫡長孫,顏齊自然是祖父顏冰得力助手。但顏齊聲名在外,身份高貴,又在朝中擔著職位,若是尋常顯貴,顯然還到不了他親自上門送請帖的地步。

  樊七忙道:「殿下還要晚些才回來,公子不放進府里等。」

  顏齊搖頭,從懷中取出一份製作十分精緻的請帖,道:「我還有事,就不進去,既然遇著了樊副將,就煩請樊副將代勞,交給殿下吧。」

  樊七雙手接過。

  見顏齊放下車簾,準備離開,樊七想起昨日和十方討論的事,問了句:「今年春日宴,公子一定會和殿下一起吧?」

  顏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只要殿下需要,我自然樂意效勞,在所不辭。」

  頓了頓,他問:「殿下……近來是在發愁春日宴的事麼?」

  「應該是吧。」

  樊七也不了解具體情況,但從十方的話中,感覺殿下面臨的問題應該很難。

  顏齊沒再說什麼,微微一笑,和樊七作別,便離開了。

  第26章 春日集宴1

  顏皇后剛回到自己居住的宮室,宮人來報,高恭回來了。

  顏皇后皺眉:「他回來作甚?」

  高恭臉上鞭傷已經結痂,他跪在院子裡苦求一日,都沒能求到隋衡心軟。隋衡發話,他若再胡攪蠻纏,要直接教人將他丟到青奴營去當奴隸,一輩子都不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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