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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那麼那麼,這次能不能帶玉嶙一起去?”美麗的小桃花眼開始發出企求之光。

  “想去?”聲音依然散漫。順道地拿起一旁的報紙繼續翻閱著。

  “恩恩恩!想去想去!”

  “恩。”

  “啊!?答應了嗎?!真的可以帶玉嶙一起去嗎!太好了太好了!”

  “恩,不可以。”

  咚!腦袋撞擊桌面的聲音。

  法國的夏天溫和而亮麗。

  塞納河蜿蜒而柔美地穿過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巴黎城。河流沿岸,景色秀美別致,一景一色渾然天成,猶如一幅再動人不過的現代詩卷。

  一名黑衣男子閒散漫步於河畔,冷漠的神態,俊雅的外表,淡然的氣質,即使在這紙醉金迷的巴黎,依然會引來不少人的頻頻回顧。

  事實上,這個地方他已經逛過不下二十次,五年的時間,二十次,算多嗎?想到這,男子不自覺泛起一抹苦笑,那笑,有些自嘲亦有些悲澀。

  席郗辰回到下榻的飯店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洗了澡,換了套休閒裝。

  年屹過來敲門,“Elvis,晚上一起吃飯?”

  席郗辰側身讓他進來,“有事宜?”

  “這邊公司的老總要請我們吃飯。”

  “為什麼?”席郗辰微斂眉,他一向不喜歡應酬。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不過,據說這位CEO是個法籍華裔,想要藉此增進一下咱們華人之間的感qíng。嘖,這個理由可以接受嗎。”

  席郗辰自然不會理會他的瞎掰,淡然道,“我有事。”意思是不能去。

  年屹看了他一眼,思慮片刻,笑道,“Elvis,我一直想不通,公司里的事你向來都是懶得管的,為什麼獨獨對出差這件事那麼……厄,也不能說感興趣。不過,至少你從來沒有拒絕過,對吧。”這是重點。

  “晚上你一個人過去?”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但顯然得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年屹瞪了他一眼,“你有事我能怎麼辦,只能一個人去咯,誰叫我這般命苦。”然後笑得暗昧,“你到底有什麼事qíng啊?怪了,每次到法國來都能消失個半把時間的。”

  席郗辰淡淡一笑,“那麼晚上辛苦你了。”

  年屹一愣,再接再厲丟過去兩眼,嘖,又在轉移話題了,真當他白痴哦,“算了算了,跟你講話忒累。”而且也忒沒成就感。想他年屹在商界也算是打拼了好幾個年頭的老將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偏偏這個席郗辰頗為讓他摸不著邊際,而事實上更悲哀的是,他是到現在連那條邊長什麼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呢。太深沉的一個人了。

  年屹站起身,兩手擱置後腦勺,曬曬然跨了出去,“辛苦啊辛苦,反正在吃苦的都是我哦。”

  送走年屹,席郗辰回到客廳,站在落地窗前,漠然注視著遠方,眼中沒有絲毫qíng緒——也許有,只是,藏的太深……

  傍晚時分的巴黎是美麗的,燦爛高尚絢麗,處處散發著藝術氣息。

  “Anastasia,要出去?”略顯高大的俄羅斯女孩從浴室里探出濕漉漉的腦袋問道。

  “恩。”東方女子應得有點漫不經心,拿起桌上的涼帽開門出去了。

  走在熟識的林蔭道上,雖然已是太陽西下,但她還是習慣xing得戴上帽子。這樣的時節她是喜歡的,至少不會冷。

  女子略顯消瘦的身影在霞光下拖拉得異常孤寂而落寞,暗色系的連衣裙襯托著一張蒼白到幾近病態的素顏。

  “遵循那錯望的道途,我踩到荊棘,才曉得它們不是花朵……”(摘至泰戈爾詩集)女子喃喃念著,事實上念了什麼,卻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的。

  走得有點漫不經心,也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如果中途看到街頭藝術她會停下來,略歪著頭欣賞著,然後在離開的時候把零錢放進他們的高禮帽里。

  “先生,需要畫一張嗎?”紅色長髮的街頭畫師,笑著徵詢著。

  “可以畫風景嗎?”低沉又淡雅的嗓音,他說的是法語。

  “OH,這個要求還沒有人提過呢,先生。”畫師的語氣雖是有點驚訝,但聽得出他已欣然答應。

  男子走到橋欄處,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淡然道,“風景……包括人。”

  Anastasia從河岸的木椅上起身,輕扶去群擺的花絮,她該回去了,否則她們又會向宿管報告她的晚到,而那將會很麻煩。

  Chapter16

  手腕開始被抓得越來越緊,甚至有些發疼,“席郗辰!”

  席郗辰看著我,不再言語,沒有動作,卻也沒有鬆手。

  而我已經非常不耐煩,“席郗辰,你到底該死的想怎樣!?”我發誓自己這輩子從沒這麼大聲過。

  席郗辰依然看著我,不說話,良久良久扯出一個笑容,苦澀異常,“厭惡嗎……”他伸起空著的手,緩慢而輕柔地扶過我的臉頰,我只感覺到一陣冰凌般冷冽透徹的寒意激顫全身,但這一刻我竟然做不出絲毫反應,比如說後退,比如說狠狠打掉那雙讓我深惡痛絕的手。而是——傻傻得呆愣在原地!真是該死了!“你到底……”

  “如果是這樣,那麼,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了……”他忽然像想通了什麼,聲音亦變得冷沉而平靜,“——走吧,你不是有要見的人。”將手抽回,不著痕跡。

  我是真的生氣了,“席郗辰,你聽不懂人話是嗎!你的行為簡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你不該來惹我,你——你也不應該會來惹我!”

  席郗辰垂眸,“走吧,你要遲到了。”

  “你,你不可理喻!”

  “那麼,”他的表qíng波瀾不禁,淡然道,“——不理也沒關係。”

  如果殺人可以不用坐牢,那我現在一定一定會殺了眼前這個人,深呼吸,“席郗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jiāo集。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惹我,但是,我拜託你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

  正想再一次掙脫掉那雙蒼白卻有力的手,突來的暈眩感qiáng烈地湧上額際,下一刻,便像失去了意識般陷入一片全然的漆黑之中。

  感覺到有人把我抱起,隱約間聞到一股gān淨的帶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沁入心脾,熟悉又陌生……醒來時已經在醫院。又是在醫院,我苦笑。

  “吸毒過量,雖是以前,但顯然對她的身體機能已經造成了莫大的傷害,基本上免疫系統被破壞,生病暈眩是常有的事,以後儘量不要讓她……”

  “醒了。”席郗辰三兩步走到我chuáng前。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師也跟著走了過來,“醒了就沒事了,就跟你說她沒事吧!你還……”

  “……”

  “是是是!嘖,真無qíng哪,剛還拉著我那樣那樣的,現在又這樣這樣。”

  “……”

  “是是是!唉,真是命苦哦!虧得我還是某人的大學校友呢。”

  “林醫生……”

  “唉唉唉!我出去我出去……”走到不一半白影又晃回來,“話說,這可是我的地盤哪。”

  “你可以呆在這裡,沒關係。”平靜不過的語調。

  “我出去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嘛。”白影飄走。

  “……感覺如何?”仿若漫不經心的問語。

  我將頭轉向窗外,不想理睬,也沒有力氣去理睬。

  “住院兩天,你需要休息。”

  轉頭,對上那道永遠都無法讓人猜透的視線。

  片刻後,起身拔掉手上的輸液管。下了chuáng,套上鞋子,拿起一旁椅背上的外套開門出去。

  他,沒有攔。

  “簡安桀。”剛跨出住院大樓就聽到有人叫我。

  “裴凱?”我立定不再走動,回的聲音有點虛浮。

  裴凱小跑著過來,“怎麼在這裡,又生病了?”

  “沒。”我笑笑,想了兩秒我說,“裴凱,送我回去好嗎。”

  “啊?哦好的。”裴凱有點反應不過來,“那個你稍微等一下,我去jiāo份資料就出來。”說完跑進左邊的一幢大樓。

  走到不遠處的木椅上坐著,靜等三分鐘裴凱就跑了出來,“久等了,可以走了。”

  我起身,“麻煩你了。”

  裴凱走在前面帶路,“不麻煩不麻煩,反正我本來就是要回去了的。”

  須臾便來到了一輛灰色車子旁。

  “……我坐後面。”

  “啊?哦好的。”

  開門坐上車後,便直接在后座躺了下來。

  裴凱頓了下,隨即也跟著上了車,“你——真的沒問題嗎?看起來並不太好。”

  “讓我睡一下。”聲音沒有絲毫力道。

  “……哦好。那到了我叫你。”

  蒙睡間聽到裴凱在跟朴錚通電話。唉,我輕嘆,看來等下又要遭一頓聒噪了。

  昏沉中被人搖醒,睜開眼便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嗨……錚。”

  一肚子要罵的話在瞪了我半天后只化成一句無奈嘆息,“要罵你都不知道從何罵起了!”

  從后座出來,扶上朴錚的肩膀做支撐,轉頭向裴凱道謝。

  “不客氣。那沒事我先走了。”

  送走裴凱後,朴錚扶著我上樓。

  “要吃點什麼還是直接睡覺?”

  “睡覺,好累。”

  “那我去鋪chuáng,你先洗個澡。”

  “恩。”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一直在昏睡與清醒間游移著,沒有邊際,浮浮沉沉。這期間不停地作著一些夢,但夢到了什麼,卻是怎麼也看不真切……

  Chapter17

  凌晨時分驚醒過來後便再也無法入睡,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直至天明。

  “又要回去?”朴錚靠著門框一臉嚴肅得問道。

  “恩。”

  “為什麼?!”

  “我有我的想法。”套上外套,順便從行李箱裡翻出一條圍巾圍上。

  “通常你的想法都很難讓人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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