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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亦如打斷她,抒了口氣,道:「吃飯吧,把你的氣色給我補回來,不然便讓你試試我的手段,倒也無妨。」

  祁懿美一聽,當即不敢再多話了,雖是沒有胃口,還是抬手執起飯碗猛扒了兩口。

  --

  梅子逸本以為這一次為桓亦如所擒,定然沒有活路了,卻是沒想到祁懿美用性命為賭注,救下了他們。

  幾人趕到嘉州,不久,便與燕辭雲會合了。

  得知祁懿美被桓亦如抓了去,燕辭雲的面色陰沉,眼中的殺意,連跟隨了他二十年的梅子逸都不禁打了個寒戰。

  接連半月,燕辭雲皆是黑沉著面色,身邊的將領官員個個都提著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而梅子逸最擔心的,還是桓亦如用祁懿美來要挾燕辭雲。

  燕辭雲對她有多在意,梅子逸是看在眼裡的,他甚至毫不懷疑,燕辭雲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

  然而令他慶幸的是,在他試探的將這些擔憂問出口後,便發現燕辭雲雖是憤怒,卻還算理智,也並未打算因為祁懿美而將性命與江山拱手相讓。

  祁懿美的被擒確實令燕辭雲心如火焚,可是他同時也看得很清楚,桓亦如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長眸中壓抑的欲望,根本不會隨著他得到權勢而熄滅。

  如果他為了救出祁懿美做出妥協,令桓亦如贏得了這場對弈,他也好,祁家也好,絕無生還的可能,而等待著祁懿美的,也不會比死亡好過多少。

  也許成為他一時的玩物,忍受著屈辱,背負著親友的死,被仇人折辱,抑鬱而終。

  何況燕辭雲心中也隱隱有預感,桓亦如並不會真的將祁懿美歸還給他。

  要讓她安全的回到他的身邊,唯一的方法便是儘快結束眼前的爭鬥。

  他必須要動作再快些。

  燕辭雲這邊心仿佛油煎一般,祁懿美那裡也不算好過。

  桓亦如自那日抓了她,便時不時的與她一同來用晚膳,祁懿美想著他嚇唬她要上刑的話,飯都吃得極為認真,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氣色。

  有時她和他打聽燕辭雲的事,桓亦如也意外的配合。

  從他的口中,祁懿美得知,燕辭雲如今身背弒父之名,已逃往嘉州,因著他身後還有嘉州方氏父子,以及東三州、西戎的支持,目前局勢雖對他不利,可也非能被立時迫害消亡的,兩方軍隊在京城與嘉州的交界處對峙著,戰事一觸即發。

  這日,窗外下起了鵝毛大雪,祁懿美靜坐在窗邊,透過窗戶上微微開啟的縫隙望著窗外素白的美景,幽幽的嘆了一聲。

  她已經在這裡住了半月有餘,心境也從一開始的不安漸漸的化作了平靜。

  至少眼下,桓亦如似乎並不打算用她來要挾燕辭雲,也沒有想殺她的念頭。

  不過祁懿美並未因此而掉以輕心,桓亦如這個人性情乖戾,說不好哪一日,便會如從前一般生出折磨她的心思也說不定。

  看了會兒雪,祁懿美被窗縫中吹入的寒風吹得有些冷,便抬手將窗戶關了好,坐回了桌邊,拿起了暖手爐捂著。

  一片靜謐之中,除了炭火燃燒的聲音,又緩緩傳來了靴子踏在雪地里「咯吱」的聲音,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門鎖被解了開,有人推門進了來。

  不必抬頭,祁懿美也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桓亦如這日穿了件極稱他顏色的暗紅色絨毛錦袍,進了內里,將手中提著的酒放到了桌上,抬手拂了拂肩上的雪花。

  「這是雍州的特產,名為桃花釀,味道很是不錯,剛溫了好,你且試試。」

  這一陣子裡桓亦如都溫和得令她覺得詭異,祁懿美瞥了一眼那酒壺,胡謅道:「我不喜歡桃花的味道。」

  桓亦如坐在她身側,聞言輕笑了聲,為她倒了一杯,道:「這倒是從未聽說過。不過即便如此,你弟弟的婚宴上用的酒水便是它,你真的不想嘗嘗嗎?」

  桓亦如一邊說,一邊自行飲了一杯。

  祁懿美做了番思想鬥爭,坦白說當時她在雍州見著當地人把這酒夸到了天上去,卻因著酒都被祁家買了走,並未喝到,後來在婚宴上,她裝著膽小的鄉下少女,自然也沒去喝酒。

  如今,倒是著實想試試。

  只喝一杯便好。

  祁懿美抬手執了酒杯,淺淺的嘗了下。

  確實酒如其名,入口唇齒皆是桃花香氣,酒味香醇不烈,很適口。

  抬眸一望,桓亦如一手支在了桌上,輕輕的搭在頰邊,額前幾絲碎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的垂了下來,他的長眸中帶了幾分意味不明,似乎有心事,輕攏著眉心。

  一瞬間,祁懿美腦中閃過的只有「風情萬種」這四個字。

  如果他不是面色過於蒼白,這副模樣倒是像極了為情所苦的傾世佳人,迷茫中帶著不自覺的美態。

  「今天吳家的人在我的耳邊聒噪了半個時辰,說是要讓我用你的性命,威脅太子,令他速速認罪伏法。」

  祁懿美身形一定,望向他道:「……然後呢?」

  「然後……我說我看上你了,你便算是我的人了,我桓亦如雖非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會用自己的枕邊人去換取利益。」

  祁懿美袖中的手指微緊,並未言語。

  果然,這些時日桓亦如的溫和,都是為了眼下再為她設另一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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