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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哄的。」
喻繁心不在焉地應:「拿了當時要寫周記的紙,給他寫了十多張符,跟他說……」回憶到這兒,喻繁突然頓住了。
陳景深等了一會兒:「說什麼了?」
「……」
說讓那呆比別哭了,以後我保佑你——之類的。具體喻繁想不起來了。
太裝逼中二了,他現在說不出口。
於是他冷了冷嗓子,「我就說,別他媽哭了,再哭把你扔下山。」
「……」陳景深偏頭看他一眼。
「然後他就不哭了。」
「……」
「憋得太辛苦,他回去路上一直打嗝,打一次看我一眼,很傻比。」感覺到陳景深的視線,喻繁抬起眼來跟他對視,剛想問他看什麼看,話到嘴邊忽然一頓。
喻繁抬手在陳景深的眼睛上比了比,「哦,那哭包跟你一樣單眼皮,很醜。我那時候都找不到他眼睛,光見眼淚了。」
他本意是順帶氣一氣陳景深,誰想陳景深把他手按下來扣住,偏開臉短促地悶笑了一聲。
喻繁一愣,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陳景深扣著他的手,好笑地沉聲問:「還哪像?」
「欠揍的氣質。」喻繁說,「哭起來應該也像,陳景深,哭一個我看看。」
「很難。」
「你鬆手,我馬上讓你哭。」
手被鬆開,喻繁抬起手臂勒著陳景深的脖子,另只手剛要去揉陳景深的臉——
「喻繁,學霸,我們搞完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見王潞安的聲音,喻繁立刻鬆開了陳景深的脖子。
一幫人從河邊放燈回來,走在他們前面的工作人員已經笑開了花。
拐過洞門,看見自己兩位兄弟,王潞安道:「我們準備去正殿拜一拜,一起唄?」
「不去。」喻繁懶懶倚著石欄杆,「不信這些。」
王潞安猜到了,於是他又問另一位:「學霸,你也不去嗎?」
「以前拜過,不去了。」陳景深淡聲道。
「嗐。每天來拜的人這麼多,神仙哪記得住。」朱旭說,「反正來都來了,不如進去刷刷臉,省得把你忘了。」
磨蹭了半個多小時,再加上路程,這會兒已是黃昏。
承安寺在山腰,從寺外往遠望,能看見橘紅色的夕陽沉落山中,染紅山木一片。
喻繁半仰著頭髮呆,看起來像在賞景,落日餘暉在他臉上描出一條明亮的,彎曲的線。
「不了。」陳景深說。
神不用記得他。
他的神會保佑他。
第63章
南城出了名的冬冷夏熱,不算一個宜居城市。
期末考試那幾天暑氣高漲,胡龐巡考場時發現學生們都蔫巴巴的沒精神,加上這次期末考試題目難度大,好多學生兩鬢都被汗結成了塊,表情痛苦。
這哪能成。期末考試結束後,胡龐立刻找校長討論了一下這件事。
於是來學校領成績這天,學生們看到架空層放了一大批待裝的空調。
領完成績,又去操場排隊曬太陽開會。等胡龐在陰涼的主席台上講完那些暑期注意事項,已經將近中午十一點。
這時間沒什麼好玩的地方可去,曬了這麼久也沒心思再回家睡回籠覺。於是一幫人商量以後,一起去了學校附近味美價廉的小飯館。
喻繁人還沒清醒就在太陽底下暴曬了一個多小時,整張臉都是臭的。他落座後就跟旁邊人貼著手臂,沒怎麼說話。
很神奇。明明一直在同一個空間裡待著,陳景深手臂的溫度總是比他低一點。
「我草,你們看到樓下那批空調沒?胡龐怎麼這麼捨得了??」王潞安含著紅燒肉驚嘆道。
左寬:「早特麼該安了,我最近在教室睡覺總是被熱醒。」
「把你們嘴裡的東西吃完再說話,」章嫻靜嫌棄地說,「那你們發沒發現空調旁邊還放了好多小箱子,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王潞安咽下嘴裡的東西問。
章嫻靜:「攝像頭。婷寶上次把作業交到老師辦公室,聽到那些老師們說實驗樓下面幾層要改成辦公室,所以攝像頭全都要換新的,那些沒安攝像頭的教室也要安上。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下學期別去實驗樓抽菸了。」
悶頭吃飯的人突然頓了下,抬起頭來。
陳景深掃他一眼,往他空了的杯子裡倒滿水。
「正好,我也想跟喻繁一樣戒菸,我爸那天在我書包翻出一個打火機,差點沒把我打死……」王潞安心有戚戚。說完又想到什麼,看向對面的人,「不過朱旭,那你和你女朋友不就沒地方約會啦?」
朱旭平時挺活躍的,今天卻滿臉憂鬱,沉默寡言。
聽見王潞安的話,他嘴巴一撇,忽然抬手道:「服務員,拿兩瓶啤酒!」
王潞安:「?」
王潞安:「大中午喝什麼酒?你是不是沒考好……」
「可能嗎?他一體育生,管成績幹嘛?」左寬喝了口可樂,說,「跟女朋友分手了。」
王潞安一愣:「啊?為什麼?」
「被老師發現了。」左寬說。
「你們班主任不是早就發現了?當時也沒分啊。」
「那女生連續幾次大考分數都很差,這次期末都要跌破兩百名了,再加上她爸媽那邊吧……反正就跟他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