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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寬啊,說你八點之後就沒回過他消息。」
「……」
站他另一邊的人好像撇下眼來看了他一下。
喻繁心尖一跳,不自覺站直了點,半晌才含糊地嗯了一聲。
體育課慣例要跑操,上午陽光溫暖,喻繁慢吞吞地圍操場走了一圈,剛散開的睡意又一點點重新聚攏。
他昨晚突發奇想,在陳景深走後搜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到了凌晨三點,今早到教室時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左寬他們在實驗樓教室抽菸,我們一會跑到那邊偷偷走了唄?跑完估計不點名。」王潞安放下手機說。
「嗯。」
兩人到了那個岔口,剛準備趁體育老師沒注意這頭時跑路,身後傳來一句淡淡的:「去哪?」
喻繁剛要回頭,王潞安已經先一步應了。
「實驗樓,這個,」王潞安對陳景深比了個抽菸的手勢,笑笑道,「學霸,一會兒要是點名,就幫幫忙,跟體育老師說我們去校醫室了。」
前段時間體育課都趕著搶球場,入了夏,籃球場瞬間空了一半。
誰也不想帶一身汗回教室上課,體育課就都去實驗樓教室抽菸打牌。
王潞安扔出一張牌,餘光瞥到旁邊坐著玩手機的某人嘴裡叼著煙,順口道:「喻繁,給我也來一……你這啥??」
「戒菸糖。」喻繁換了一下嘴裡糖果的位置,模糊地說。
喻繁買的戒菸糖長得有些特別,棒棒糖造型,只是把糖果棍子設計成了煙的圖案,王潞安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煙。
「什麼吊設計……」王潞安問,「你怎麼突然要戒菸?」
「不想抽了就戒。」喻繁操控著貪吃蛇,懶懶道。
「放心吧,戒不了幾天你就受不了了,」左寬看著自己的牌,忽然想到什麼,道,「對了喻繁,昨天你把情書退回來,我們班那女生差點沒哭。」
喻繁滑動手機,沒說話。
左寬又道:「然後另個女的就去安慰她,你知道那人怎麼說的不?」
喻繁興致缺缺,反倒是王潞安好奇地問:「怎麼說的?」
「她說,」左寬自己先撲哧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別哭了,喻繁不答應也好,他長這麼凶,又天天跟人打架,沒準以後還打女朋友呢。」
喻繁:「……」
王潞安:「哈哈哈哈哈哈!!!」
喻繁伸腳就往王潞安椅腳上踹了一下,王潞安立刻收斂了,憋著笑搖頭:「簡直胡說八道!喻繁從來不打女生,更不可能打女朋友。」
這他媽是重點嗎?
喻繁有點想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冷著臉道:「滾,聊別的去,別扯我。」
「算了,困的人脾氣差,你們別惹他。」朱旭嚼著口香糖道,「哎,你們知不知道,高三有個女生退學了。」
王潞安納悶地看他一眼:「你他媽怎麼連高三的事都知道?」
「我聽高三的體育生說的啊,這事在高三還傳得挺熱鬧的。」朱旭道,「說是那女生喜歡一男的,結果那男的不拒絕也不接受,就吊著人家,但是親親抱抱什麼的一樣沒少,還到處跟別人說跟那女生就是玩玩……女生被他弄得都抑鬱了,就退學了。」
喻繁正無聊地左右晃動嘴裡的糖,聞言差點咬到舌頭。
「我草!」王潞安一拍大腿,「那男的不妥妥渣男嗎?真他媽給我們男生丟臉!」
朱旭:「是吧!聽說那男的還經常罵那女生,真夠壞的!」
「啊對對對!」
不拒絕不接受,吊著人家,親親抱抱,還偶爾會罵對方——
四樣全占的喻繁一下頓在原地,嘴裡的糖都不轉了。
左寬:「就女的退學了?男的啥事沒有?那也太便宜……」
「砰」地一聲,教室後門被人推開,喻繁咬著糖棍兒下意識朝那邊看去,隨即微微一頓。
陳景深站在門口,輕微喘著氣,一眼就掃到了他這兒。
其他人也被這動靜震得愣了一下,見到是陳景深又鬆一口氣。
王潞安:「學霸,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胡主任來了。」陳景深說。
下一刻,走廊外傳來幾道急促的腳步聲和一道熟悉的怒吼:「前面那個同學!是誰!通風報信罪加一等!裡面的都別想跑,我大老遠都聞到教室里的煙味了!」
王潞安:「我草!」
男生們瞬間把紙牌望天上一撒,叼著煙作鳥獸狀散開——只要不被胡龐當場抓到,教室里就是煙味沖天都沒關係,打死不認就行了。
他們全都齊齊朝窗戶那跑去,桌椅被他們撞來撞去,劇烈的動靜讓空蕩的實驗樓跟地震似的。
喻繁起身讓出位置給他們逃,他回頭剛想說什麼,手腕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抓住,下一秒,他被人帶著朝大開的窗戶跑去——
喻繁怔怔看著陳景深的背影,含著糖含糊地喊了一聲:「陳景深!」
陳景深頭也沒回:「跳。」
「……」
身後傳來胡龐一聲:「喻繁!」
這他媽的?!
喻繁一咬牙,稀里糊塗跟著陳景深一起跳出了窗外。
七八個男生四散開地朝校園各處逃跑,胡龐和保安們翻過窗戶緊緊追擊。見前面幾個男生散開了,保安問胡龐追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