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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希言的府內便是宮內,專供皇家的六局二十四司。

  沈氏回道:「天下之大,技藝這種東西,其精湛哪會只集於一處呢,各有千秋罷。」

  沈氏很快就注意到了旁邊的中年男子,衣服有些舊但十分得體,像個讀書人,「先生是要挑給妻女之用的?」

  男子聽到後,連忙作揖,「是給拙荊的,小女尚未出閣。」

  沈氏看男子年歲,便猜到其妻與自己差不多大,遂在攤販一眾胭脂水粉中試了些許,指著其中一個顏色道:「麗而不俗,價格又適中,令夫人見了,會喜歡的。」

  男子連忙作揖答謝,「多謝夫人。」隨後直起腰身,「敢問夫人尊姓,聽口音不像是揚州人。」

  沈氏搖頭,「我們是從京師來的,到揚州遊玩。」

  聽罷,男子環顧了一下揚州城,「揚州可是一塊風水寶地。」

  語氣里似有可惜之意,「在下秋末之時也要離開揚州至京師趕考了。」

  趙希言便與沈氏對視了一眼,沈氏隨後福身,「那便預祝先生,金榜題名。」

  「承君吉言。」

  男子謝後帶著新買的胭脂與禮物回到了揚州城外的家中。

  此時庭院裡已經紮起了一個簡陋的彩樓,供奉上了磨喝樂,筆硯與針線。

  妻子見丈夫回來,將後廚熱著的菜餚一一端上桌。

  「忙了一天,夫人辛苦。」男子隨後將一個打磨的精緻的小盒子拿出。

  婦人不解,看著像是妝匣,接過打開一瞧,楞看著一向只會看詩書的木納丈夫,「夫君何時也會挑選這種東西了?」

  男子坦誠道:「我在攤販前左右不定,是一位姑娘,哦不,是位與丈夫出門遊玩的夫人幫我挑選的。」

  婦人嘴裡念叨著,「這胭脂多貴呀,你可捨得拿出買書的錢了……」但心裡卻是很開心的將其收了起來,「吃飯了。」

  「今日不是七夕麼……」男子又將果脯與一件精緻的飾品給了女兒,「瞧瞧爹爹給你帶什麼了。」

  隨後一把抱起女兒,用有鬍子的下顎蹭了蹭,「爹爹的小福星。」

  婦人一邊忙碌一邊道:「這回啊,你可得感謝萬歲,否則今年又要多考一次秋闈。」

  「要不……我留在揚州任職吧。」男子忽然猶豫道。

  「你千辛萬苦才考中了舉人,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婦人停下手奚落道,「不就是落了一次皇榜,只能說明萬歲這一朝有才的人太多了,但夫君你不能因此就氣餒。」

  男子嘆了一口氣,婦人隨後走近,「夫君放心去考吧,妾不覺得苦。」

  連年讀書趕考拖累的家中,又秉持讀書人的氣節不肯賤賣字畫,直到去年中了舉人取得功名免了賦稅,這才有了好轉,而今遷都到順天,距揚州遙遠,光路費便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他抱著女兒咬了咬要,「再給爹爹一年,必讓女兒騎上狀元的大馬。」

  「爹爹,我還要坐轎子。」說罷,女郎拿出自己製作的乞巧節精巧物件送給父親,「爹爹給。」

  男子抱著女兒,誇讚道:「我家姑娘的手真是巧兒,和她娘一樣聰明伶俐。」

  揚州城內,沈氏拉著趙希言找到了昔日落座的那家酒樓,附近街道的商鋪有所變動,但這座酒樓依然佇立在此,且招牌變得更加醒目了。

  出來攬客的依舊是年輕善談吐的夥計,「兩位客官裡面請,咱們店可是揚州最有名的百年老店,不僅有揚州的特色,還有各地美食,後廚掌勺的都是有名的廚子……」

  二人走入樓內,裡面經過了翻修,差點讓二人沒能認出來,「過得真快啊。」

  但當年之事,趙希言與沈氏都記憶猶新,「只是不知道當年那個順走了我的馬的小二還在不在,再精明之人也不過如此吧。」

  趙希言的話剛說完,便見一個衣著得體的中年男人從後面走到櫃檯,剛想落座便瞧見了入內的二人。

  差不多的裝扮,面容也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登基後的趙希言,臉上多了幾分沉穩。

  那人眼睛一瞪,隨後連忙從櫃檯內走出,也不躲閃,而是徑直走向二人,連連拱手,「二位貴客,久違。」

  「原來二位是掌柜的熟人啊。」夥計摸著腦袋道。

  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那個口齒伶俐的夥計早已從店小二搖身一變成為了管理酒樓的大掌柜。

  趙希言一臉笑意,走上前湊到掌柜身側壓低聲道:「我的馬,這些年可還好吧?」

  第207章 帝後(四)

  「呃……」掌柜愣住,臉色突變,有些慌張道:「時隔這麼多年,爺這次該不會是特地來要馬的吧?」

  「可不是嗎。」趙希言故作玩笑道,「弄丟了老爺的馬,可讓我挨了一頓好好打,那馬……」趙希言壓低聲音道:「懂行的人看一眼就能知道那是匹上等的好馬。」

  掌柜聽罷,差點跪了下去,趙希言連忙攔住,「掌柜這是作何?」

  「草民不知爺是官府的人,若知道就不會出那下三濫的主意了,那馬原是想還給爺,可四處打聽都不見爺的蹤跡,便一直在後院裡養著,尋思著,如此貴重之物,爺定然會回來取,誰知去年……」

  掌柜說著自己的恐慌與對官府的敬畏,那馬膘肥體壯,尾後還有官府的烙印。

  「呀……」趙希言搓搓手,顯得有點難為情,「這可難辦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回去可如何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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