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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老爺安撫女兒,說:「輸了也正常,不丟人,你也不要生氣。」

  「我當然不氣,我只覺得可笑,拿著消遣之技去跟人家安身立命的技藝比,自取其辱。」譚小姐說,拿起譚老爺桌案上的木船,「就好比這做船技藝,父親學就是安身立命,我來學就是玩樂,天生不同,怎麼比?」

  譚老爺默然不說話,看著桌案上的木船,他知道女兒桌案上也擺著木船,同樣的技藝,就因為性別不同,意義就不同。

  譚小姐就此打開了話題,將自己的不甘心和雄心大志傾瀉而出,最後跪在譚老爺身前:「父親你從你的弟子中選一個與我招贅,讓我留在家中,讓我接你的衣缽,我一定不會辜負父親,把家業傳承發揚光大。」

  譚老爺苦笑:「我也想過這樣,但阿柒啊,能相助你的人不會來當贅婿,能當贅婿的人不能成為你的助力,你一個女子,群狼環伺,這不是你能走的路,還是嫁出去,金銀以及譚家家世傍身,一生衣食無憂——」

  「父親你想錯了,我要是嫁出去,再多金銀也不能傍身,我的姓氏也被奪走,我這一生的衣食就只能寄托在他人身上,他人與我沒有血緣親情,不會像父母這般全心全意待我,我怎能無憂?真正的無憂是我的身家性命都在我自己手中。」譚小姐跪地抱著父親的胳膊哭道,「我要贅婿是要一個身份留在譚家,而且就算有助力,也決不能不在夫婿身上,甚至也不在譚家,而是在外邊。」

  譚老爺何等聰慧,聽到這句話立刻就看向站在門邊的楚昭。

  「不知是何方高人?」

  ……

  ……

  楚昭看著大家道:「然後我就對譚大老爺表明了身份。」

  譚大老爺因為女兒的話生了心思,再動之以情曉之以利說服就容易多了。

  從當家人為家族利益思慮方面來說,這件事成了,譚氏就如同從龍之功,譚大老爺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譚氏諸人來賭一把。

  而從私心上來說,讓自己的嫡親女兒承繼掌控家業誘惑著譚大老爺全力以赴說服譚氏諸人。

  楚昭伸手三根手指。

  「譚大老爺許諾我三天時間。」她說,看向一旁平陽府城,「三天過後,譚氏一百五大船,三百木帆船,分別為木材貨,糧鹽貨,瓷貨專船供我們調遣。」

  這數目龐大,足夠承運三萬兵馬,這船形龐大,運兵器極其便利,諸人神情再忍不住歡喜。

  楚棠看她一眼,笑道:「你還真色誘成功了。」

  楚昭道:「不是我色誘成了,歸根結底是父母為子女則為之計深遠。」

  說到這裡忍不住看向木棉紅。

  那一世,她的父母也在為了她能平安順遂幸福而捨身拼命,只可惜她蠢笨無知。

  木棉紅亦是對她一笑,忽的伸手一指:「看,那是不是譚氏的信號?」

  楚昭等人忙看去,見平陽府城那邊天空中璀璨煙火炸裂。

  「譚大老爺說商定後,譚氏會宣告為譚大小姐招婿,放煙火慶賀。」楚昭說,微微一笑。

  楚棠對城池上空的煙火搖了搖手:「那就恭祝譚小姐得如意佳婿,平步青雲,錦繡繁榮。」

  楚昭收回視線看木棉紅:「木寨主,給鍾叔傳信,迎戰朝廷兵馬。」

  木棉紅抱拳應聲是。

  楚昭再道:「娘,傳令,咱們的人馬集結登船,入京。」

  木棉紅一笑:「好。」

  她將手放在嘴邊,微微仰頭,發出清脆的鳥鳴,鳥鳴聲聲直入雲霄。

  平陽府外河津,稷山,新絳,臨汾四個渡口無數船工,馱夫,如螞蟻般奔走。

  「怎麼感覺這幾天船好多。」有不少人好奇詢問,一面搭眼向水中,看到水中大多數船上展開了譚氏的船旗。

  「譚家大小姐要招贅,說要像男兒娶妻一般大辦,譚氏這是要去採買四方珍寶。」有消息靈通的人笑著說。

  招贅這個話題引來更多人議論,從譚大小姐說起譚大老爺子嗣艱難的舊事,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這是百說不厭的消遣。

  伴著人員奔走,日夜不停,一隻只大大小小的船下水,展開旗幟,乘風破浪,宛如利箭劃破水面而去。

  ……

  ……

  通往京城的大路上亦是日夜不停兵馬疾馳,掀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在路邊大柳樹下歇涼的兩個挑夫被盪的灰頭土臉,他們隨手掛在柳樹上的斗笠也震動的搖晃。

  「這幾日經過的信兵比前些時候多了很多。」一個挑夫將手裡的汗巾在面前晃了晃,驅散塵煙,看向一旁的同伴,問,「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同伴裹著圍巾,嚴嚴密密只露著一雙眼,悶聲道:「暫時沒消息。」

  「大錘。」同伴低聲道,「你說,皇后能打過來嗎?」

  「當然能。」丁大錘毫不遲疑說,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瞬時犀利,「怎麼?你不信皇后?」

  這一刻,曾經的能嚇哭孩子的拱衛司指揮使又回來了,同伴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擔心,我們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聽候吩咐就是幫忙。」丁大錘打斷他。

  二人說話,路上又是一陣塵煙,幾個驛兵疾馳而來,其中一個似乎無意看了眼柳樹上懸掛的斗笠,抬起手指著呵斥那兩個挑夫:「休要影響行路,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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