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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沒說話也不看他,側身讓路,在他身後又有人走進來。

  看到這個人,梁籍震驚地站起來。

  「你——」他道,「楚——」

  話沒說完,就見楚昭抬手,弓弦嗡一聲,一道寒光划過。

  伴著一聲悶呼,原本站在書桌前的李方捂著咽喉向後倒去。

  楚昭再次搭箭,對準了梁籍,道:「梁籍,見到本宮,還不跪迎?」

  梁籍沒有絲毫猶豫,噗通跪下,高聲道:「罪臣叩見皇后!」

  楚昭收起弓箭,看著跪地的梁籍,真是好笑,她上一世為什麼會覺得梁氏父子勇武,堪比父親和鍾叔呢?

  第十章 昭告

  夏天的日頭毒辣,但這並不會讓驛兵放慢腳步,五個驛兵頂著一身土衝進一間驛站。

  驛站的兵卒們熟練地驗他們的令牌官牒,看到是雲中郡來的。

  雖然邊境戰事結束,但也並沒有就此太平,先是楚後謀逆的事也牽連到邊軍,朝廷調集兵馬圍住了雲中郡,讓各地很是緊張,還好及時更換了主帥,局面才算是穩定了。

  不久前又更換了主帥,而且又是一個皇后的父親,消息傳開,又引發了各種議論。

  朝廷和邊軍之間的信件頻繁也不奇怪。

  驛卒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利索地歸還官牒,同時遞上消暑解毒茶湯。

  「熱水,乾淨的衣衫都備好了。」他們說,「小哥們先去洗漱,我們再準備飯菜。」

  驛兵們卻沒有向屋內走去,只將茶湯仰頭喝完。

  「我們天黑趕到下一處再歇息,現在換馬立刻趕路。」為首的驛兵道。

  看來是個急信啊,驛卒們也不再多說,驛兵們行期嚴苛不能耽擱,很快備好新馬,裝好乾糧和水,略作喘息的驛兵們再次上馬。

  「哦,這個。」驛兵的首領似乎想到什麼,從衣襟里拿出一封驛報,「將軍令沿途張貼宣告。」

  這種情況也常有,一般是有捷報,或者某些兵將立功,往京城報喜的時候,沿途也會傳達,比如戰時的露布飛捷。

  非戰時大概就是剿匪啊什麼的。

  驛卒們接過應聲是,那些驛兵們催馬疾馳而起,盪起塵煙滾滾。

  驛卒們說笑著向門廳走去,一人手中晃著驛報,在後懶懶打開,驛報很大,是用來張貼的那種格式。

  「不知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還值得沿途宣告。」驛兵抖開舉在身前,第一印象,嚯了聲,「字還寫得挺大——」

  無非就是那些事,驛卒們也不感興趣,更願意去大廳內聽過路的人們談論各地趣事,比如哪位大人告假三日不是因為吃多了拉肚子,而是因為被夫人打了。

  「管它什麼呢,貼起來吧。」他們隨意說,「誰想看就去看。」

  話音落,卻聽得身後的驛兵聲音僵硬幹澀:「這,這,這不能貼——」

  大家不由回頭看,見那驛兵舉著驛報,不知道是風吹還是怎麼了,驛報抖得嘩啦啦響。

  「什麼消息啊?」大家不解,「怎麼就不能貼了?」

  驛兵抬起頭看大家,結結巴巴說:「這好像是,詔討檄文——」

  詔討?檄文?大家更糊塗,忍不住圍上來,往他手裡的文書上看。

  「皇后楚昭告諸令:逆賊謝燕芳,謀殺皇后楚昭,矯詔惑眾,要挾天子,專制朝權,虎狼其心——」

  只看開頭幾句,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幾人都呆住了,接下來的字都看不清了。

  「看什麼呢?」「什麼好消息?」「這是新來的驛報嗎?」「寫的什麼?」「讓我也看看。」

  大廳里有不少人在歇腳,有人進有人出,幾個驛卒擠在門口,自然被大家注意到,一邊問一邊湊過來看。

  聽到詢問,一個驛卒回過神,下意識地將驛報伸手護住。

  「不能看——」他喊道。

  但還是晚了,驛報展開,字寫得又大,看過來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行大字。

  皇后楚昭告諸令,逆賊謝燕芳——

  來往驛站的都是官身,自然懂得這是什麼意思,頓時哄然。

  詔討檄文!

  潛逃的楚後出現了!

  潛逃的楚後還要討伐謝燕芳!

  聞訊而來的驛丞站在廊下,看著亂鬨鬨的人群,聽著從人群中爬出來的,因為撕扯只拿著一角驛報的驛卒回報。

  他臉色蒼白,看著混亂的驛站,呆呆怔怔一言不發。

  「快把這些人驅散吧。」驛卒急道,「怎麼阻止他們傳播啊?」

  驛丞看他一眼,苦笑:「還阻止什麼啊,你糊塗了嗎?你忘記是誰把這檄文傳來的嗎?」

  驛卒一怔,本就蒼白的臉變得白。

  是驛兵。

  從邊軍來的兵。

  「很顯然,雲中郡,邊軍,已經在楚後手中了。」驛丞說,越過亂鬨鬨的人群,看向遠處,「迅雷之勢,不可阻擋。」

  ……

  ……

  迅雷之勢不止在驛站。

  繁華的街市上,一隊兵馬疾馳而來,他們兵甲齊整,身後背著彩旗。

  這是急行軍。

  經過先前與西涼的戰事,平叛中山王,民眾們已經熟悉了行軍,見狀忙避讓。

  兵馬從街上疾馳而過,他們不說話不呼喝,但走過一條街就揚手一甩,有捲軸滾落在地。

  街上民眾被嚇了一跳,以為是兵士們掉下來的,急切喚他們,但兵士們已經眨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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