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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跟驛卒在說什麼。

  許丞不在跟前也能猜出來,要馬要糧,不停留立刻就走,這也是驛兵正常的習慣,驛卒也習慣了,喊其他雜役來準備他們要的東西。

  正說著話,又一隊人馬過來,這次不是兵衛,是當地的官員差役呼啦啦一群。

  「許令——」為首的官員沒進門就喊。

  許丞忙放下茶壺迎過去:「齊督郵你怎麼親自來了?」

  齊督郵穿著官袍騎馬,要注意儀態不能撐傘不能裹著頭臉,曬的通紅,汗流浹背,又被盪上一層塵土,狼狽不堪。

  這種大夏天,齊督郵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能為什麼,還不是上頭突然要剿匪又要查奸細——」齊督郵沒好氣說,眼光一溜,看到驛站里站著的人馬,「許令,可有閒雜人等?」

  許丞笑道:「我們這裡地方也來不了閒雜人等啊,都是驛兵。」

  齊督郵哼了聲:「你原來可沒少招待閒雜人等,比如——」

  許丞忙作揖打斷齊督郵:「那些舊事快別提了,齊大人,有過那一件事,老兒我哪裡還敢再招惹閒雜人等。」

  想起當年的事,齊督郵也有些唏噓,還有些莫名地激動,他可差點親手抓到皇后娘娘——

  「齊大人,快進來坐坐。」許丞邀請,「在我這裡能盯著路口,嚴查密防。」

  齊督郵當然不想在外邊跑,順著話下馬走進來,吩咐其他人:「在這裡好好查問。」

  許丞帶著齊督郵向內去,邁進大廳時回頭看了眼,見院子裡那些沒身份的兵衛收好的物資,十幾匹充作備馬的駿馬也都牽過來,他們正在準備上馬,其中一人抬頭迎上許丞的視線。

  這視線銳利如箭,許丞心中一顫忙避開,耳邊聽得嘈雜馬蹄以及呼喝,呼啦啦一群人離開了。

  許丞這才再抬頭,看到大路上掀起塵煙滾滾。

  那一雙眼,眼尾斜飛,黑黝黝,如深潭,又如美玉。

  他見過。

  那雙眼,那個女孩兒,就在他這個驛站里——

  後來他還特別留意這個驛兵,但再沒見過,他記得這個驛兵被喚做阿九,私下悄悄打聽,結果卻得到一個嚇人的消息。

  那個阿九是謝氏子弟,謝燕來。

  後來這個名字越來越有名。

  直到死去。

  「許令,幹什麼呢?」齊督郵在內喊。

  許丞一個哆嗦回過神,忙應聲來了來了,抬腳邁步,但沒提防門檻,被絆一個趔趄。

  齊督郵在內哈哈笑:「你行不行啊,這都老的走不穩了?」

  許丞笑著打哈哈:「大人可別這麼說,老兒還想多干幾年呢。」

  沒錯,他的確還想多干幾年,所以那些前塵往事,人啊什麼的都記不清了,忘記了。

  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

  ……

  京城的倒沒有兵馬疾馳,除了城門多了兵衛,以及謝氏梁氏家宅被兵衛駐守外,其他一切如舊。

  因為皇帝皇后沒在皇城,朝會也暫時停了,不過官員們依舊各司其職。

  御街上有官員們走過,一邊閒談。

  「皇后這避暑要避多久?」

  「十天半個月也該夠了吧?」

  「當年先帝避暑可是一住就是三個月。」

  「這還沒登基呢,就想學先帝不理朝政?」

  「哪有不理朝政?朝事奏章每日都送去,也都批閱送回來了,再說了,皇后閒著了嗎?」

  說到這裡,一個官員對著城中一個方向努努嘴。

  「謝家梁家都被圍著。」

  「各地也都傳了消息,要剿匪,要查西涼奸細。」

  他們正說著話,前方有官員走來,蟒紋袍在日光下閃爍,頓時讓官員們停下腳,也停下說話。

  「朱大人。」一個官員主動打招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拱衛司同知朱詠對他們含笑施禮:「昨晚到的。」

  那看來邯郡的事已經落定了,官員們的視線在他手上掃過,這個曾經的小編修手上又染一層血了。

  朱詠沒有跟他們寒暄,越過他們向緊臨著宮門的拱衛司而去。

  「他都回來了,不知道誰又要倒霉。」

  「還能誰,謝大人可是被皇后扣在狩獵場呢。」

  所以,皇后這不是避暑去了,分明是要對付謝氏了,官員低聲議論著走開了。

  朱詠沒有回頭,雖然聽不清,也知道這些人在議論什麼,他是在路途中聽到京城的動靜,忙加快了步伐進京,直接去狩獵場見皇后,但他被攔在外邊,沒有進去。

  兵衛傳遞了皇后的話,讓他這段日子主持拱衛司,盯著謝氏梁氏同黨。

  朱詠踏入拱衛司,看著熟悉的官衙,熟悉的官吏兵衛。

  但——總覺得不太對。

  真是皇后關了謝燕芳嗎?

  第九十五章 平靜

  暮色降臨時,狩獵場狩獵的聲音平息下來。

  營地里點亮燈火,御廚們刀斧翻飛,將獵物切砍,煎炸燒烤變成美味。

  享受美味的依舊只有兩人,只不過不再是皇后和皇帝,而是謝燕芳和皇帝。

  謝燕芳用刀將一塊烤肉切開,放到蕭羽的盤子裡:「陛下,嘗嘗我打的獵物。」

  蕭羽神情有些木然,看著面前的烤肉,說:「你是想要姐姐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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