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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瞪眼:「那當然啊,誰不喜歡小姐啊!」
小曼哼了聲轉過頭。
「小曼姐都是心裡喜歡,嘴上不好意思說出來呢。」阿樂笑著說。
小曼又轉過頭瞪她一眼。
阿樂嘻嘻笑,再問楚昭:「小姐你幹嘛問這個,這都不用問的問題。難道謝大人說你不好了?」
她也哼了聲。
她可還記仇呢,謝燕芳趁著小姐不在,就在京城要揭露大老爺和蕭珣意圖謀害皇帝的事,連累小姐名聲呢。
楚昭對她一笑:「不是,他誇我很好很好。」
阿樂哦了聲,又哼了聲:「不用他夸。」
是,她現在對別人的夸還是恨都不在意,但——楚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微微一笑,謝狼這樣稱讚她,為她振臂高呼,視她無所不能,還真是有些——
挺開心的。
「謝大人說。」楚昭將鏡子放回去,「我很快就能得到回應了。」
阿樂忙道:「我也這樣認為。」
楚昭哈哈笑:「好,期待你們吉言成真。」
這一天果然沒有等太久。
在一個月後一個悶雷滾滾的朝會上,大殿的門關上也沒能阻擋雷聲,這讓每個官員都不得不大聲說話,殿內更加嘈雜。
當刑部說到一樁待決斷的罪犯名字時——這其實沒什麼特殊,都已經經過幾輪審訊,慣例一問,就塵埃落定。
但當名字報出來,皇后又開口了。
「這個人。」她說,「怎麼就定了死刑了?」
殿內的聲音立刻停止了,只餘下雷聲滾滾。
其實皇后說什麼,大家也沒聽清,現在聽到皇后開口,也成了慣例,直接沉默就好。
「我看過這個卷宗,案犯荊州中正屬官,名鄭夏,說其收受賄賂,售賣定品考題,但看查證,並不能證明考題是他售賣的啊。」
皇后的聲音再次問。
殿內依舊沉默。
再沉默一刻,皇后就知趣不說話了,然後太傅就會讓進行下一個議題。
皇后果然不說話,官員們垂著手,有閒心的還在袖子裡掐手指頭數著,一,二,三——
「皇后娘娘明鑑——」
官員的聲音響起。
在場的官員們鬆口氣,但下一刻又打個激靈,不對啊,這不是太傅會說的話。
不對,這也不是太傅在說話!
沉默的朝堂一陣躁動,紛紛尋找聲音所在,視線轉向隊列的後方。
有一個官員正走出來,他似乎很緊張又似乎很激動,而在他身邊,有四五個官員試圖拉住他。
「朱大人,不可。」他們發出急促的低聲。
但當所有的視線都凝聚過來時,他們被雷擊中一般紛紛退開。
那位官員陡然獨立,分外扎眼。
耳邊是悶雷,官員抬著頭看到無數視線,一貫站在後方的他,第一次面對這麼多注視,一瞬間有些眼暈,尤其是看到太傅鄧弈沉沉的臉,寒意森森的眼。
但他又看到一雙眼,龍椅後的女孩兒雙眼燦若星辰,蓋過了四周所有的視線。
「翰林學士,朱詠。」女聲喚出他的名字,「有何話說?」
皇后,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啊,官員怔了怔,看著上方高坐的女孩兒,猛地再向前一步,俯身叩拜。
「臣朱詠,認為荊州中正訪問,鄭夏受賄舞弊案,有冤。」
第三十三章 無視
一聲震雷在殿外響起,劈開了凝結許久旳悶雲,豆大的雨水砸落。
雨聲嘩嘩沖刷,將里外隔絕成兩個天地。
大殿內諸人耳內雨聲和官員的聲音夾雜。
「臣與鄭夏自幼一起求學,鄭夏家貧,但品行高潔,絕不會做貪污受賄這種事。」朱詠高聲說。
楚昭搖搖頭:「這並不能證明什麼,這也不是證據。」
朱詠叩頭,他當然知道這個不算證據,否則他這半年多跑前跑後跟無數人說這句話,早就管用了。
走投無路之後,他只能悲哀地重複這句話。
「臣去牢房見過一次鄭夏。」他收起悲哀,「鄭夏說,他只負責保管中正定下的考題,自己都不知道內容是什麼,直到考完了才知道。」
楚昭再次搖頭,她看案卷的時候覺得此案漏洞太多,怎麼看都是隨便推給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了解此事,但靠嫌犯自己說也不是證據。
朱詠抬起頭:「鄭夏說,他給保管的匣子上貼了封條,他貼的封條跟中正大人在考場打開的,不是同一個。」
楚昭皺眉道:「但案卷上寫了確定是他的字跡。」
朱詠神情悲哀:「鄭夏其實是左利手,因為不吉,一直掩飾,知道的人並不多,他也練好了右手,日常與大家沒有不同,鄭夏跟我說,那天他是用了左手寫了封條,雖然字跡乍一看一樣,但其實很多不一樣——」
竟然這樣?那,楚昭忍不住傾身:「那他——」
不待她問,朱詠悲戚一聲。
「但在案發開始被詢問的時候,鄭夏就被——打傷了左手。」他俯身在地,聲音嗚咽。
傷了左手?也就是說,鄭夏自己不能證明自己了,楚昭驚訝,這是巧合還是故意?
這案子果然是有問題。
楚昭點頭:「這案子要重新再審。」
朱詠俯身在地悲泣:「皇后娘娘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