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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之間的事對小孩來說有些難懂,不過有一點很簡單,蕭羽說:「但你還是有母親,這就夠了。」

  說著神情黯然。

  「其實,我也很想父親母親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好,哪怕父親還是不陪我玩,哪怕母親總是對我說教。」

  楚昭伸手抱住他,拍著他的肩背,輕聲說:「阿羽,姐姐還有母親,我的母親就是你的母親。」

  蕭羽倚著楚昭的肩頭用力嗯了聲。

  他知道人死了就不會再回來。

  他現在也不怎麼想了。

  他還有楚姐姐。

  只要楚姐姐一直在,就好。

  ……

  ……

  夜色沉沉,忙碌一天的鄧弈,還在繼續忙碌,直到被門外的請示聲打斷。

  「太傅大人,御膳房送宵夜來了。」

  鄧弈嗯了聲,這也是習慣了,只要他在宮中,晚上御膳總有專門的宵夜送來。

  門被推開,腳步雜亂。

  「太傅,政務繁雜,也要注意休息啊。」有女聲清脆說。

  鄧弈看了眼走進來的女孩兒,也沒有大禮參拜,而是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捲軸,說:「本官只是坐著動動筆,比不得娘娘征戰跋涉,您還是快去休息,娘娘如今在宮裡了,耽擱早朝是要被非議的。」

  楚昭在他對面坐下來,長長吐口氣,如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說:「不怕,我既然能活著回到這裡,就什麼非議都不怕。」

  說著又一笑。

  「什麼非議都奈何不了我。」

  鄧弈抬起頭,看著女孩兒,笑了笑:「皇后這一去一回,更厲害了。」

  先前是被先帝扶上後位,現在她自己也建功立業,這個皇后之位坐的更穩了。

  楚昭伸手斟茶,將茶杯舉起來:「今日我能回來,要多謝太傅相助,我以茶代酒謝鄧大人。」

  鄧弈看著她,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

  「我一路上,喝了三次茶。」楚昭對鄧弈伸出兩根手指。

  鄧弈哦了聲,接過小吏盛好一小碗銀魚面。

  小吏又恭敬問:「娘娘,您要嘗嘗這銀魚面嗎?」

  送宵夜的內侍已經退開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近身伺候的,皇后倒是帶著一個宮女,但那宮女就在一旁站著,別說過來伺候了,多看她一眼,還被狠狠瞪了一眼。

  小吏也知道楚昭的出身,楚嵐一家平平不堪,楚岺給的也必定不是京城權貴之家教養出來的那種婢女。

  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婢女能殺人不奇怪,伺候人可能真不行。

  只能他自己來。

  當然,這也是他的榮幸。

  楚昭看鄧弈端著碗吃麵,好奇問:「這個好吃嗎?」

  小吏笑道:「太傅大人最喜歡這個,御膳房每次都備著。」

  楚昭一笑:「那我也嘗嘗,太傅對御膳比我了解。」

  她雖然是皇后,但的確沒有太傅在宮城時間久。

  鄧弈三口兩口吃完面,放下碗筷,說:「謝大人請的茶不怎麼好喝吧?你壞了謝大人的大事了。」

  楚昭笑道:「謝大人不會因為中山王世子認罪生我的氣,謝大人只是覺得我私自做這件事太冒險了。」

  這句話里聽私自兩字就夠了,看來這女孩兒已經安撫謝燕芳了,鄧弈接過小吏遞來的梅子湯,點點頭,道:「臣也這樣認為,娘娘下次做事,還是提前告知本官一聲吧,總是這樣不聲不響,不僅是措手不及,還會,讓人生分。」

  楚昭捧著碗吃麵,聞言一笑:「那,我說什麼,太傅就聽嗎?」

  鄧弈皺眉看她。

  「不聽。」楚昭板正臉,替他回答,「說不定還會攔著我,我覺得這樣,也會讓我們生分的。」

  鄧弈哦了聲:「娘娘說得對,君臣離心,的確是臣的過錯,與君上無關。」

  楚昭並不怕他的陰陽怪氣,又一笑:「鄧大人,說那麼生分做什麼。」對垂首在旁的小吏說,「我也要嘗嘗這梅子湯。」

  小吏應聲是。

  「我不是不信你。」楚昭接著對鄧弈說,「我也不是不信謝大人,只是有些事,一個人跟一個人一定會有紛爭,我們出身不同,經歷不同,看法所求自然也不同。」

  鄧弈笑了,說:「不再加個年紀不同?」

  楚昭哈哈笑了,接過小吏遞來的梅子湯,半真半假似笑非笑說:「不要小瞧我,我經歷過生死的人,就相當於多活了一輩子。」

  說著喝了口梅子湯,嘴都裂開了。

  「鄧大人,你這什麼口味啊,這也太酸了吧!」

  小吏忙給她遞茶。

  鄧弈將梅子湯一飲而盡,說:「少年人的口味,跟我們成年人是不同的,嘗過世間百味,口淡無味。」

  楚昭笑:「口味重也能被你說出花樣來。」

  鄧弈沒理會她,撿了一塊糕點吃。

  「我這次回來最大的感觸,大人知道是什麼嗎?」楚昭說。

  鄧弈說:「人生如夢?」

  楚昭再次笑:「鄧大人不要總是說笑話。」

  「我說什麼笑話,不是你說的嗎?」鄧弈說,「經歷了一場生死,難道不生出一些人生如夢的感悟?」

  楚昭笑著點頭:「倒也是。」又輕輕拍桌子嗔怪,「鄧大人不要打岔,聽我說。」

  鄧弈抿了抿嘴,沒再說話,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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