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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管誰搞的鬼。」蕭珣一拍欄杆站直身子,「如果楚小姐不願意且不敢的話,就算是謝燕芳也左右不了她。」

  而且雖然這親隨不肯相信,他卻是相信的,這就是那女孩兒自己主導的事。

  當然,現在這些傳言可能是謝燕芳的緣故,但這不是謝燕芳在操縱她,而是謝燕芳在討好她。

  謝三公子又如何?想要英雄救美也不能——

  想到這裡蕭珣忍不笑了。

  「——有如此皇后,是我大夏之福——」大廳里說書先生一拍紙扇定論。

  圍觀的聽眾們齊聲應和。

  且不論大夏,就說自己。

  誰不想有一個聽聞民眾受難,就能從皇城殺出來相救的皇后,這一次是那邊城池的民眾,下一次可能就是他們自己。

  世道艱難,人這一輩子誰能保證自己不遇危險,能有一個如此勇武愛民的皇后,的確是大家的福氣。

  「要說這楚皇后,正應了那句虎父無犬女,當年楚岺楚將軍——」

  片刻的停頓後,茶樓的閒人們沒有散去,說書先生也沒有就此下台,反而又開始繼續說。

  既然是說楚皇后這個人,自然就並不是只有一件事可說,楚皇后自己,楚皇后的家人——

  蕭珣一笑,將斗篷上的帽子遮蓋住頭臉,下樓向外走。

  鐵英沉著臉跟上。

  主僕兩人從大廳穿過,聚精會神聽衛將軍楚岺英勇事的民眾絲毫沒有注意。

  「楚將軍的麻煩就這麼算了。」鐵英說。

  別說還沒查出問題,就是真查出問題,有這樣的女兒——並不是靠皇后身份,而是靠真刀真槍殺敵,將功贖罪為父為國為民解憂,天下誰還能追究?

  蕭珣回頭看了眼酒樓,有女如此,父有何憂。

  ……

  ……

  狂風從荒野上呼嘯而來,匍匐在枯草中的兵士們被灌了一頭一臉土沙。

  梁薔忍不住咳嗽起來。

  「那小子——」不遠處有人低聲喝,同時一柄刀鞘砸過來,「你要害死我們嗎?」

  梁薔將咳嗽忍住,就算刀鞘砸在後背也一動不動。

  不過他安靜了,其他人倒是鬆懈了,有人躺在草叢裡聊天「聽說了嗎?楚皇后親自殺了後方那些西涼賊了。」

  楚皇后!梁薔攥緊了手,她——來了?

  「咱們不是沒援兵嗎,就算出了這事,雲中郡外的兵馬依舊不能調動。」

  「對,我聽說了,楚皇后就自己從皇城帶著兵殺過來了。」

  「厲害啊,真是想不到,皇后還會領兵殺敵?」

  「嗨,這有什麼想不到?楚皇后可不是一般的皇后,她可是楚將軍的女兒。」

  「對哦,楚小姐從小就是軍中長大,傳承楚將軍一身好功夫,有勇有謀。」

  有關楚小姐的話紛亂的傳來,梁薔聽的滿耳,又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好了。」有人大喊一聲,打斷了嘈雜,也打斷了梁薔怔怔。

  頂著一頭枯草的兵士站起來。

  「今日任務完成,回營。」

  枯草中散布的兵士紛紛起身,輕鬆又自在「回營回營」「今天有什麼好吃的?」說說笑笑整隊。

  梁薔神情木然站在隊列最後,他身上穿著破舊的兵袍,手裡拎著一把破弓,背著一把破刀。

  那位贊他勇武的女孩兒,如今已經勇武到天下人盡皆知了。

  而他提著一條命奔赴最前方,別說跟西涼兵廝殺了,連西涼兵都沒見過一個,每天就是這樣趴在地上當哨探——

  還是守哨,不是探哨。

  失去身份之後,連勇武都沒資格沒機會。

  兵營里人馬疾馳,經過的兵馬身上都是濃烈的血腥氣,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梁薔走其中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他也希望自己儘快披上這一身血腥氣,而不是一身的土腥氣。

  「阿薔。」有聲音喚。

  梁薔看去,見一隊兵馬疾馳而來,父親正在其中,他忙上前。

  這隊兵馬是官將,一個個氣勢威武,父親一個儒生穿著將袍,看起來絲毫不遜色。

  梁二老爺跟身旁的將官說了幾句話,那幾個將官看過來,對梁薔頷首而笑:「這是上陣父子兵。」

  梁薔施禮,幾個將官離開了,梁二爺下馬說話。

  自從那晚從勞役屯堡離開後,他們父子便去了不同的地方,這也是別後第一次見面。

  「怎麼樣?」梁二爺端詳兒子,笑問,「還習慣嗎?」

  梁薔也端詳父親,笑道:「我少時常騎馬混跑,如今還習慣,倒是父親你,握筆坐書房這麼多年了,還習慣嗎?」

  梁二爺道:「其實還是握筆坐書房。」

  「前幾日的伏擊戰都大獲全勝,我聽兵士們說都是指揮得當,出其不意。」梁薔說。

  梁二爺道:「是啊,身為將官一言一行都關係無數將士們的生死,來到這裡後,我才更體會到,手中握的筆真是千斤重,更不敢隨意開口。」

  真來到戰場上,就知道建功立業哪有那麼容易,說實話他好些時候夜半醒來,都有些後悔,還不如在屯堡做勞役——這話身為父親不能跟兒子說。

  「阿薔,你自己小心些,征戰不是兒戲,能活下來就是功業了。」

  梁薔點點頭,父子還要說話,那邊有兵士喚「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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