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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聽的楚棠高興但又覺得不該高興,楚柯當然不如她,但楚昭這也是要跟她相提並論嗎?

  她也覺得哥哥拿到文貼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因為叔父啊。」她說。

  叔父這麼厲害啊,怎麼以前無人提及,要麼提及都是嫌棄,楚昭這次跑了一趟回來,叔父突然就成了香餑餑了?

  連三皇子都看他的面子?

  楚棠似笑非笑。

  楚昭看出楚棠的心思,也沒想解釋,她並不是在炫耀,父親要是被三皇子看重,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她一定要阻止楚柯參加文會。

  誰知道文會上有什麼陷阱等著楚柯,陷害楚柯也就是陷害楚家,必然是衝著父親來的。

  思索間聽到雜亂的腳步聲,伴著楚嵐的呵斥「楚昭!你好大膽!」

  楚棠對楚昭做個同情的眼神,轉身看那邊喊:「爹,她回來了,我正要去跟你們說。」

  ……

  ……

  以前的時候,她特別害怕伯父伯母的責怪,但凡他們露出一點不高興的神情,她就不安。

  現在看看,伯父伯母發脾氣訓斥根本也沒什麼。

  訓斥持續了半日,楚昭坐在室內,洗了手喝了茶,還抽空吃了幾口點心。

  不管伯父伯母說什麼,她只說兩句話。

  「楚柯先羞辱我爹爹的,他敢羞辱我爹,我就敢揍他,就是我爹在這裡,揍他也天經地義。」

  「文會的帖子,是他輸給我的,願賭服輸,君子一諾千金。」

  伯父伯母倒是很多話反過來倒過去說,不是怒斥,就是眼淚,除此之外,也打不了她——她也不會乖乖站著挨打。

  但凡楚嵐聲音大一些,態度凶一些,楚昭就眼神戒備,阿樂也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兩人一副你敢打,我就敢還手的模樣。

  楚嵐是個斯文人,實在做不出跟侄女廝打的事。

  讓僕從來綁了——看起來也不太好綁,那個婢女竟然攥著一根棒槌,一副要打人的模樣,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把門鎖了!」最終楚嵐下了命令,「不許再出門一步。」

  院門嘩啦被上了幾層鎖,又讓這些僕婦婢女日夜盯著。

  「你們再看不住人,就不要吃我家的飯,發賣了去。」

  不過望春園文會的帖子沒能要回來。

  「哥哥連我都比不過去,還有什麼臉去三皇子的文會?」楚昭在門內冷冷說,將帖子拍在桌子上,「如果非要要的話,也是哥來跟我再比一場,比過我了,我自然還給他,伯父生他養他教他已經盡父親之責師之職,難道連做學問都替他?」

  什麼話,楚嵐甩袖恨恨的走了。

  小院恢復了安靜,阿樂搖了搖門,聽到鎖嘩啦響,以及外邊僕婦婢女顫顫聲「阿昭小姐別為難我們。」

  阿樂沒砸門翻牆的鬧為難這些僕婦婢女,只問:「飯不會不給送了吧?」

  僕婦婢女們鬆口氣忙忙的說「那是當然。」又殷勤的問「阿昭小姐想吃什麼?」甚至連阿樂都問了「姑娘你想吃什麼?」

  阿樂樂顛顛地回到室內,看楚昭已經卸了釵環散了頭髮,躺在搖椅上歇息了,一旦沒有喜怒的時候,小姐的臉色總是有些哀傷。

  是因為被罵了吧,大老爺大夫人對小姐也太兇了。

  如果知道大老爺大夫人這樣對待小姐,將軍一定捨不得送她回來。

  「小姐,別難過。」她輕聲安慰。

  楚昭睜開眼笑了笑:「我沒難過。」伸手輕輕撫了撫阿樂的臉頰,「我是在想,原來很多事,是你在意,它就是個事兒,你若不在意,它什麼都不是。」

  什麼事兒?阿樂眨眼不解,但沒問,只用力的點頭:「沒錯呢。」

  是啊,沒錯,這一世的她,再不會因為別人的貪嗔痴怨憎會困擾束縛自己了。

  有人死一次才跳出束縛,有人則一生下來就不在束縛中。

  謝燕芳緩緩走進東宮。

  這是他第二次來東宮,上一次是太子妃出嫁時,他作為兄弟護送長姐。

  但他比新娘子還要含羞,全程都躲在人後,並沒有與任何人攀談。

  不過,他驚鴻一現,很多人見了過目不忘。

  一路行來,東宮的人,不管是官員還是宮女太監都停下腳步,有人熱情的打招呼,有人安靜注視,謝燕芳不惶不恐穿行而過。

  太子妃穿了件半新不舊的宮裝,坐在東宮花園水榭的錦榻上,將宮女們採摘來半開的春花一一晾曬。

  「阿姐是要做花醬嗎?」謝燕芳問,伸手幫忙擺春花,「阿姐不在家,再吃不到好吃的花糕了。」

  太子妃抬起頭,有著與謝燕芳相似,但不如他的容貌。

  她溫婉一笑:「那是你挑嘴,家裡姐妹誰不會做。」

  「阿姐獨一無二。」謝燕芳說,「每個姐妹的花醬都不同。」

  太子妃輕嘆:「姐妹們都是要出嫁的。」再抬眼看他,似笑非笑說,「你若是想吃長久不變口味的花醬,就娶個妻,讓她學做花醬。」

  謝燕芳一笑,拈起一片花瓣放進嘴裡:「哪用那麼麻煩,我跟阿姐學自己做就是了。」

  太子妃呸了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叔父管不了你,我也不管你,我知道你自有主意。」她說,讓宮女們把春花架子抬走,問,「太子給的差事你是非要辭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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