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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僕失笑:「那可真是夠好笑的。」
人和人哪能生死不離。
「不要笑。」謝燕芳說,神情頗感嘆,「你我不是這樣的人,體會不到,也是一種遺憾。」
老僕更覺得好笑了,哈哈笑:「公子你就不要說笑話了。」
謝燕芳笑了笑。
「他就算不聽話,也是有用的。」他說,「而且梁寺卿剛惹惱了陛下,被潑了茶水,我原本覺得他還能撐兩年,但如今看來,可能一年不到,這門親事,不適合了。」
老僕驚訝,他在京城還沒有聽說呢,公子剛進京就知道了,驚訝過後又有些慚愧:「老奴無用,竟然沒打聽到。」
謝燕芳搖頭:「你們在京城太子妃身邊,宮裡的事的確不能太靈通。」
老僕應聲是,想到梁寺卿,又說:「梁寺卿被斥責,是因為楚岺的女兒。」
他將前些日子楚小姐跟梁家小姐打起來了的事講來。
這是一件小事,原本沒在意,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梁寺卿受了罰。
他再看謝燕芳,眼神更難掩敬佩:「楚岺在陛下眼裡果然不一般,公子給他送去的信,不知道他會怎樣回應。」
「我表達了謝家的善意,怎麼回應都由楚將軍做主。」謝燕芳說。
老僕應聲是,又問:「那楚昭小姐,需要多了解一下嗎?」
謝燕芳搖頭:「不用,此女只是楚岺的女兒。」
他要結交的是楚岺,一個小兒女,還沒必要讓他在意。
第十一章 家事
天光大亮的時候,楚昭走來楚嵐夫婦起居所在的院落。
楚棠站在廊下,看到她很是不滿:「阿棠,你又來這麼晚讓爹娘等著你吃飯。」
楚嵐坐在室內,將手中的書拍在桌子上,以表示訓斥。
「阿昭。」蔣氏似笑非笑說,「家裡早飯的時辰又忘記了?」
楚昭回來這幾日,每天都來遲,讓婢女去催促,也總是回話就來了就來了,但依舊晚來。
楚昭走進來,看到桌案上已經撤去了大半飯菜。
「你伯父和哥哥都有事要忙,他們先吃了。」蔣氏說,招呼楚棠坐下,「我和你姐姐等著你。」
楚昭在婢女捧來的水盆里洗了手,說:「我在家的時候吃飯都很晚,要騎馬要射箭,練完了才去吃飯,以後分開吃早飯吧,伯父伯母也不用等我。」
楚嵐皺眉不悅:「以前你爹和你兩個人,現在回家來,不能這麼沒規矩。」
蔣氏接過話:「你伯父說的意思是,一日三餐是最重要的事之一,也是很重要的規矩,阿昭,在自己家怎麼都好說,將來你成親嫁人了,也自己單獨吃?你丈夫你公公婆婆都不管?」
伯父和伯母就是這樣一唱一和,以前的她又緊張又寬慰,對他們的話也深信不疑言聽計從。
此時楚昭神情淡然:「那個啊,到時候再說。」還笑了笑,「說不定我沒有公婆呢。」
這叫什麼話!楚嵐和蔣氏愕然,楚棠更是瞪眼。
其實上一世就是這樣,她沒有公公婆婆,皇帝讓蕭珣為太子時還下了一道旨意,就是讓中山王自盡。
中山王死了,皇帝死了,皇后早就亡故了,趙貴妃獲罪被斬,後宮裡只有她一人獨大,蕭珣政務繁忙,向來只有她一個人吃飯。
後來宮裡妃嬪越來越多,那些妃嬪倒是來跟她問安,陪她吃飯,但她又不想看到她們——
她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一個人吃飯了。
想那些事做什麼,楚昭握住筷子,直接決定:「從明天我就自己吃了,這樣大家都省事。」
本就是個沒規矩的莽丫頭,出去這一趟,回來後破罐子破摔了。
楚嵐再次拍桌子:「別說早飯了,以後什麼飯都你自己吃,不許再出門,這樣也不會再惹禍,大家都省事。」又喊楚棠,「給她留功課,讓她閉門讀書。」
楚棠起身應聲是,楚昭倒無所謂,三口兩口吃完,放下碗筷:「我告退了。」說罷轉身走了。
「你看她那樣子。」楚嵐猶自生氣。
蔣氏也生氣:「她那樣子還不是因為二叔撐腰,現在得意了,梁寺卿的女兒也隨便打,梁寺卿的夫人也隨便罵,既然二叔這麼厲害,那被她糟踐的錢怎麼不追回來?」
想到被楚昭偷走的錢都揮霍了,心疼的她飯也吃不下了。
楚柯從外走進來:「爹娘我出門一趟。」看到爹娘的臉色,「這是跟誰生氣呢?」
楚棠坐在桌邊慢悠悠地吃飯,說:「當然是楚昭啊。」
楚柯哼了聲:「跟她生什麼氣,別理她。」
蔣氏拉過他問:「你才回來,還沒養好呢,別急慌慌出門。」
楚嵐看了他一眼:「別拉下你的功課。」
這話蔣氏不愛聽:「拉下功課也是因為楚昭,為了她,阿柯奔波這麼多天,耽擱了功課,損耗的精神,阿柯,你說阿昭把錢都給了那些騙子?既然查出來了,怎麼不追回來?」
楚柯眼神微微躲閃,他果然按照楚昭說的,沒說錢被追回來後來又被楚昭偷了,只說一開始就被楚昭揮霍了,反正這件事不能跟他有關。
「那我就不知道了,是那個鄧弈負責的。」他說。
他這也不算說謊,那些錢就是被楚昭送給鄧弈了。
而鄧弈這個人,父親也知道,很貪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