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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芷妍轉身就看見他紅著眼眶,死死的盯著她手裡的衣物。
有那麼一瞬間心軟,但還是故意模稜兩可的反問道:「你說呢?」
一生氣就甩袖子走人,連問都不問,這次不拿住了,以後還不得上天啊!
蕭芷妍存了心思要曬一曬他,自然做足了樣子。
蕭芷妍這三個字,聽在許宗業心裡,那就是一副她馬上就要離開京城的樣子。
心裡能不急麼?
可他從小到大都拿蕭芷妍沒辦法。
六年前她要走,他沒辦法。
六年後忽然回來,他只能被動的接受。
當然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
可如今,她再次要走,他發現他還是沒辦法。
以前嬌滴滴的長公主,活的像棵野草,落地就能生根。
像北疆那麼偏僻又荒涼的地方,她一樣能生活的很好。
毫無辦法的許宗業,手裡握著扇子坐在了床邊。
他偏著頭,也不看蕭芷妍,像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蟲,默默的坐那一言不發。
蕭芷妍也不理他,把東西收拾差不多了,看見小白的一件褂子被他坐了一塊。
伸手去扯:「別礙著我收拾東西。」
許宗業不肯挪開,那褂子就被他壓著。
蕭芷妍擔心扯壞了,只能走過去把人推開。
許宗業就在這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仰頭望著她的臉,像個被人丟棄的小狗請求主人那般的開口道:「別走行嗎?」
蕭芷妍被他紅的滲血的眼底驚住了。
快要溢出的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
接觸到她的目光,那水珠子不受控的流了下來。
大概是感覺到丟人了,男人轉頭飛快的擦了下去。
蕭芷妍忽然覺得心口一滯,再也不想逗他了。
六年前,他已經被她傷過一次了。
明知道他的心思,幹嘛還要這麼折磨他。
蕭芷妍拿走許宗業的扇子,摟著他的肩膀坐進了他懷裡。
含著幾分嬌氣的說道:「我沒要走。」
許宗業:「……」
蕭芷妍:「剛才橙子的話是我教他的。」
許宗業看向旁邊的衣物,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不走收拾東西幹什麼?
蕭芷妍解釋道:「都是兩個孩子的衣服,大都小了,壞了,我收拾出來扔掉。」
許宗業總覺得這一刻的蕭芷妍才是哄他。
蕭芷妍極難得的好耐性,低頭用額頭蹭了蹭他的額頭,格外親昵道:「人家這次回來就是來找你的。」
回來找他的?
許宗業還沒從剛才她要走的震驚緩過神來,此刻聽了這話,心緒紛亂,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相信她哪句了。
許宗業不是一個能主動袒露心聲的人。
否則前世也不會走到殉情那步兩個人都沒有表白過。
甚至成親之後都沒有同過房。
蕭芷妍是重活一世的人,自然不會任由事情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所以,她會主動牽著他的手,將一切誤會解開。
「許宗業,你真是……」
蕭芷妍嬌嗔道:「有什麼事,就不能說出來嗎?」
「那天晚上你就那麼甩袖子走人,是以為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知道你想什麼?」
「要不是我夠聰明,猜到你是因為什麼吃醋,讓楊舒卿去找你解釋,你是不是要一輩子不理我?」
許宗業心煩意亂,蕭芷妍說的都對,他無法反駁,可他也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茬。
蕭芷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能看出武安侯是裝的,偏我就看不出來?」
許宗業:「那你還跑過去?」
蕭芷妍:「有人摔倒了,哪個正常人不過去看看?」
「當時楊舒卿正說你的事情,我是先哭了,武安侯是後摔到的,誰知道你連問都不問,打了人就走,怎麼,你還有理了?」
事情解釋開了,許宗業的心裡也亮堂了起來。
他有些尷尬的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衝動。」
蕭芷妍哼了一聲:「何止是衝動,人家大半夜的跑過去找人,有些人呢仗著人家喜歡,連見都不見呢。」
許宗業心裡一喜:「你說你喜歡我嗎?」
蕭芷妍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不喜歡,幹嘛要跑回來找你。」
「喜歡看你臉色啊!」
許宗業高興了。
蕭芷妍終於承認喜歡他了。
不過這高興不過一瞬間,很快又陷入了自己我懷疑中。
蕭芷妍可是當著皇上的面說過心有所屬的話。
誰知道蕭芷妍是不是哄他。
許宗業不說話,蕭芷妍知道他心裡還有疙瘩。
反正兩個人的感情可以慢慢解決。
不如先將兩個孩子的身世告訴他。
如此他心裡有了底,以後也就不會再懷疑她了。
蕭芷妍坐在他腿上,兩手極其親密的摟著他的脖子,低頭瞧著他的眼睛:「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允許你問我一個問題,只要你問出來,我都如實告訴你。」
蕭芷妍不好主動出口,許宗業問出來呢,她自然而然的坦白兩個孩子的身世。
可以說這是她想到的最好方式了。
她也認為,許宗業肯定更好奇兩個孩子的身世,那一定會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