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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芷妍出門前特意換了身道服。
主要是擔心女兒家出門辦事不方便,另外容易被人小瞧了。
畢竟是男權社會。
換了道服,不知道內情的,還是能唬一會兒的。
蕭芷妍長得好看,換上男士道服,除了骨架小點,清清秀秀的,手裡拿了一柄拂塵,微風掠起月白色道袍,拂塵隨風舞動,確實有幾分仙家之姿。
田牧川就被這樣的蕭芷妍迷痴了。
小時候,他就覺得蕭芷妍好看。
但那個時候沒有男女之情,只覺得喜歡,一天不見都缺點什麼。
如今他已經是個成年男子,體內的火焰會不自覺的躁動。
夜深人靜,他也想擁著喜歡的女人沉淪。
可蕭芷妍對他的態度一直都很清晰,明顯是沒考慮過他的。
這只能讓他努力控制住自己浮躁的內心。
蕭芷妍和王員外夫妻聊了一會兒病人的症狀,隨後她又進屋親自給病人看診。
田牧川一直跟在蕭芷妍身邊。
見她煞有介事的給病人把脈,著實驚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里,蕭芷妍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是不懂醫術的。
當然了,兩個人六年沒見,他對於蕭芷妍的了解都是通過兩個人傳遞的書信。
信里,蕭芷妍寫了什麼,他看見的就是什麼。
雖然這些年,他每年都派人過去看望蕭芷妍,給她帶足了京城裡的好玩意。
但這些人看見的,多半也是蕭芷妍想讓他們看見的。
他身為侯爺,沒有皇上的旨意是不能出城的。
無旨出城,按謀逆罪論。
這些年,他好像錯過了很多。
蕭芷妍跟著神醫學過幾年,其實並不是像兩個孩子認為的那樣,她沒有慧根。
只不過因為她懶,不願意記那麼多藥材名,背那麼多病理知識。
又對行醫這行興趣不大。
如果不是她從懷孕之後身子弱,她說什麼都不會接觸這行的。
好在她聰明伶俐,記憶力出奇的好,不說過目不忘,但看兩遍總能記住。
又在神醫身邊做了幾年藥童,見多了神醫給人看病,無形中,有些東西就好像化進了血液里一般,不用特意學習,也能深入骨髓。
畢竟今天面對的這個病人。
她在老神醫身邊看過同樣的病例。
還記得老神醫下針的穴道和所開的藥方。
蕭芷妍把完了脈,心裡也就有了底。
治好不敢說,但讓他活過來,像正常人那樣行動,還是可以的。
蕭芷妍把脈的時候,田牧川比她還緊張呢,一直陪在身邊。
想告訴她實在不行就放棄吧。
但當著王員外的家人,又沒好開口。
只能在旁邊煎熬著。
蕭芷妍讓人打了兩盆清水過來,先給病人把身體清理乾淨。
王家的人不敢下手。
患者身上全是膿,生怕輕重掌握不好,讓病人更加痛苦。
無奈之下,只能蕭芷妍親自動手。
這就是她不喜歡當大夫的理由之一。
哪管病人是髒的還是臭的,你都得用心醫治。
她原來可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被人養在蜜罐里的,哪裡見過這些。
要不是這六年的北疆生活,又在老神醫身邊待久了,這會可能都被噁心吐了。
她用毛巾一點一點的將病患身上的濃瘡清理乾淨,神情極為專注。
連田牧川都看不下去了。
他不好打擾蕭芷妍,默默的出了屋。
呼吸到夜裡新鮮的空氣,田牧川才將腹內那股嘔吐的感覺壓下去。
從什麼時候,他對蕭芷妍有了男女之情的想法呢?
這事田牧川記得很清楚。
就是皇上賜婚後,許宗業和蕭芷妍兩個拜完天地,牽著紅繩,一起走進洞房。
他忽然發現,這個女子,他再也不能隨意和她接觸了。
那一刻,他滿心悲愴,恨不得衝進洞房把人搶過來。
明明是他先開始喜歡蕭芷妍的。
憑什麼許宗業搶了他的女人。
就算皇上賜婚,他也可以拒絕啊。
蕭芷妍給病人下了針,又開了一副藥方,讓王家的人去熬了。
連太醫都沒治好的病人,王員外一家都存了幾分懷疑。
生怕這人也是田牧川帶來糊弄他們的。
可沒想到,下完針,病人竟然慢慢的轉醒了。
喝了藥,臉色又好了一些,然後便沉沉的睡去了。
病人睡著了,蕭芷妍想回家,可是王員外一家說什麼都不許。
蕭芷妍擔心兩個孩子,田牧川便派了幾名護衛過去。
之後便一直陪著蕭芷妍留在王家。
直到第二天早上,病人身上的濃瘡慢慢的變硬,結痂,不再流膿,王家的人才放蕭芷妍離開。
當然離開之前,蕭芷妍將藥方開好,又囑咐了各種注意事項。
王家張貼的告示是懸賞五百兩銀子尋求名醫。
眼下病人還沒好,王家只給了她一百兩。
餘下的四百兩,等著病人好了一起結清。
這就是說,只要病人沒好徹底,她就要天天過來看望。
蕭芷妍倒沒覺得有什麼,反正救了人性命,又拿了銀子,可謂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