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二皇子與爺說了什麼?」

  傅雲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句完整的句子來。

  瑩雪心內嗤笑,也索性不再追問,便道:「爺去端陽侯府,便是與賀世子相商著該如何在大皇子和我親人間取捨?」

  這話卻是將傅雲飲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倖也打破了,他不敢直視瑩雪的眼神,只得垂著眸不發一言。

  那日自己為了大皇子,放棄了將瑩雪的家人救出二皇子府,心裡也是經過了好一陣的糾結與掙扎。

  他的確是做了這樣的選擇,若是瑩雪要恨自己,也是應該的。

  只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大皇子身後,只因殿下是他認定的明君罷了。

  小情小愛皆可拋在腦後,唯獨大義不可棄。

  瑩雪見傅雲飲擺出了這副默不作聲的沉默樣子,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耳畔忽而回想起了方才劉婉晴歇斯底里的聲音。

  「你以為傅雲飲是愛你嗎?與他的權勢和地位相比,你算得了什麼?」

  是了,她說的話一點也不假。

  若傅雲飲當真心愛於自己,明知道自己如此惦念和珍愛自己的親人,如何會連提都不與自己提一下?

  他定是知曉的,他選擇將這些事先告訴大皇子後,大皇子必會籌謀好一切,皇子間鬥法,犧牲的只會是自己的親人而已。

  他傅雲飲瞧過這麼多陰謀詭計,如何會不知道這一點?

  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與大皇子能帶給他的權勢與利益相比,自己和自己的親人又算得了什麼?

  自己如今心頭湧起的失望和痛感,皆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的緣故。

  是自己將傅雲飲平日裡的甜言蜜語當了真,是自己在這些錦衣玉食的日子裡迷了心,是自己被珍寶閣內其樂融融的景象惑了眼。

  事關權勢和地位,自己又算的了什麼?

  瑩雪的身子不停地發顫,更有兩行清淚從眼眶內滾落而下。

  傅雲飲見她如此傷懷,心內也如針扎般疼痛不已,他只得出聲為自己辯解道:「瑩雪,當時二皇子用你家人的性命脅迫我,讓我反咬大皇子一口,說江南匪亂是由他一力主使的,我如何能做出這樣背主的事來?」

  瑩雪粲然一笑,聲音里透著些徹骨的哀切:「你不能做背主的事,卻可以做欺騙我、傷害我家人的事,是嗎?」

  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瑩雪說這話時,因太過激動的緣故,纖長的指甲已嵌進了自己手底心的軟肉中。

  「我如今還想知道一件事。」瑩雪任憑淚水在她臉上流淌,譏笑著與傅雲飲說道:「江南匪亂當真與大皇子沒關係嗎?」

  「傅雲婕怎麼就恰巧來了江南,你怎麼也如此湊巧地來了七澤鎮尋她?你們前腳剛到,後腳就鬧起了匪亂。」瑩雪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如今想著,是不是你與大皇子沆瀣一氣,一力策劃了江南匪亂,再把髒水潑給二皇子,逼得我家破人亡,夫妻分離。」瑩雪說到尾處,已是快要泣不成聲。

  傅雲飲怔在了原地,只目瞪口呆地望著瑩雪,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瑩雪的話飄入他的耳畔,一陣窒痛之意便漫上了他的心頭,絲絲密密地包裹住了他的心口,叫他喘不過氣來。

  這種悶痛感甚至遠遠勝過自己白日裡被父親鞭打時的疼痛。

  他早設想過,有朝一日若瑩雪知曉了真相,定會傷心、怨恨自己一場。

  可他卻如何也沒想到,瑩雪竟會將自己想成這般陰毒不堪的人。

  自己把心交給她的那日起,便棄了從前的倨傲自傲,只把姿態擺的低入塵埃,險些便要將心掏出來給她瞧瞧了。

  可在她眼裡,自己竟是如此不堪的小人。

  傅雲飲一時也被傷透了心,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即便他辯解了,瑩雪又怎麼會信他呢?

  瑩雪見傅雲飲仍是不為所動,連一句辯解之話都沒有,愈發篤信自己的猜測。

  想到自己這些險些就要被傅雲飲明面上的寵溺給騙了過去,當真要與他在鎮國公府過上些簡單的日子。

  如今想來,自己也是個蠢人。

  瑩雪擦了擦眼淚,只躬身與傅雲飲說道:「還請世子爺垂憐,放我去登州與家人團聚。」

  「明日是抬平妻的日子,你……」傅雲飲幾乎是脫口而出了這句話,為了這平妻一位,他幾乎宴請了京中大半的公孫王爵。

  不過是為了昭告天下,從此以後,瑩雪便是自己堂堂正正的妻子了。

  可她竟說要去登州?

  傅雲飲一陣惱怒一陣哀傷,又不敢對瑩雪說什麼重話,只道:「登州乃是苦寒之地,你身子又孱弱的很兒,如何能去得?」

  瑩雪冷笑一聲,直視著傅雲飲道:「與世子爺何干?左不過我們一家人皆是賤命幾條罷了,何必勞煩世子爺擔心?」

  說罷,她也不想再與傅雲飲多糾纏些什麼,便說道:「我去心已決,且如今已與世子相看兩厭,再留在鎮國公府也不過是徒增煩擾罷了,還望爺早日允准了我才是。」

  說罷,便走出了外書房,只給傅雲飲留下個清瘦蕭瑟的背影。

  瑩雪的這番話分明是要與自己劃清界限的意思,傅雲飲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決絕。

  相看兩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