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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瑩雪如此說,睡荷便善解人意地勸慰道:「姨娘不必擔心,便是要進宮去磕頭,也總有世子爺護著您呢,宮裡雖只有三位主子,可除了慈寧宮那一位,其餘兩位皆不是難相與的人。」

  聽著睡荷話里的意思,她應當深諳宮裡的人事往來。

  瑩雪便笑著問道:「三位主子?卻是哪兒三位。」

  睡荷也不藏私,與瑩雪說起了宮裡之事:「這頭一位自是陛下,當今聖上並不是太后的親子,乃是養子,二人情誼怪異的很兒,起先是太后垂簾聽政,只是後來不知因為何事還政給了陛下,如今面上兒還維持著母慈子孝的體面,內里卻不知道了。」

  瑩雪暗暗心驚,從睡荷的談吐間可以窺見得知她絕不是個見識淺薄的丫鬟,倒像是出身世家的貴族小姐,傅雲飲將她安插在自己身邊,定是有他的用意。

  瑩雪不願顯露出自己的意圖來,只輕輕拍打著阿得,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道:「那這第二位主子便是皇后娘娘了?」

  睡荷卻搖搖頭:「非也,先皇后去世的早,並未留下個一兒半女,後來先皇后的胞妹入了宮,也在生產之時難產血崩去了,只留下個大皇子這點血脈,聖上待大皇子也淡漠的很兒,倒對林貴妃所生的三皇子青眼有加。」

  瑩雪聞歌弦知雅意,便道:「所以這第二位主子便是林貴妃了?」

  睡荷不置可否:「林貴妃是太后娘娘的內侄女,和陛下又是青梅竹馬的情誼,這卻做不了假,時至今日,依舊寵冠後宮。」

  「我上一回去宮裡,瞧著林貴妃那飛揚跋扈的模樣,便察覺出她極不喜歡咱們太太,這裡頭難道有什麼隱情?」瑩雪隨口問道。

  睡荷並未察覺出什麼異樣,既已對著雪姨娘說了如此多的話,便是再多說些也無妨:「咱們太太年輕時也稱得上第一美人,陛下頭一次見了太太,一雙眼睛都險些看直了,只是太太雖出生沒落宗室,卻也不願去宮裡做個妾妃,便回絕了陛下的情意,只是這筆債到底被林貴妃暗暗記在心裡。」

  原來如此。

  瑩雪瞭然地點了點頭,便順勢疑惑地問道:「大皇子是先皇后的胞妹所出,三皇子是林貴妃所出,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的生母不過是個宮女,只是顏色生的好些,後來也不知怎麼沒了。」

  「如此看來,二皇子倒比大皇子還不如了。」瑩雪感嘆道。

  睡荷卻笑著為瑩雪斟了杯茶,道:「姨娘您有所不知,二皇子殿下詩書禮儀皆不俗,先頭又在江南平息了一樁匪難,頗得陛下賞識,前段時日陛下還將勇親王的嫡女賜給了他做正妻,瞧著頗有與三皇子殿下分庭抗禮的意思在。」

  瑩雪握在手裡茶碗應聲倒地,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她如何會不知道?二皇子平息江南匪難的這點「功績」就是靠自己親人的慘死鑄就的,他們的亡魂在地底下無聲的哭泣,想問一問這世道究竟有無公平可言?

  她就知道陛下對二皇子的「禁足」並不會持續太久,不過一兩個月的工夫,便賜下了身份尊貴的貴女給他做正妻,大有獎賞的意味在。

  瑩雪壓抑了許久的恨意如潮般涌了上來,她不想在睡荷跟前露了怯,便抱起懷中的女兒與小竹,說道:「我有些累了,便帶著兩個孩子去午睡吧。」

  睡荷被這等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可眼見著瑩雪沒有要人服侍的意思,便也不敢造次,只得退下。

  瑩雪哄睡了阿得,便輕柔地在小竹耳邊唱起了江南小調。

  那是墨書最喜歡哼的一首歌,母親、姐姐為了哄小竹入睡,也跟著墨書學了起來。

  她已許久沒有唱過這首小調了。

  只因每唱起一次,心中都會憶起親人的音容笑貌。

  她知道自己去向二皇子報仇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可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仇人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她要好好想想法子,想想有沒有法子能讓那位二皇子在陰溝里翻一次船。

  *

  王氏與方大被安置在密室已三個月有餘。

  墨書與絲竹被關在了他們隔壁的密室里,偶爾門口會有幾個送飯的黑衣人進來,打開相鄰密室間的暗門,讓他們一家人能好好說說話。

  只是獨獨不見了瑩雨。

  王氏抹了抹眼淚,與方大哭道:「老頭子,雨姐兒究竟去哪了?」

  方大也愁苦著一張臉,雖則關押著他們的人未曾虐待過他們,一應吃穿之事都不是凡品,可這密室潮濕陰暗,方大的腿疾便又嚴重了幾分。

  「咱們雪姐兒吉人自有天相,必不會有恙,說不準便被哪個兒好心人救了。」方大隻得如此安慰王氏道。

  王氏卻仍是止不住心內的擔憂,除了瑩雨,還有瑩雪和小竹,他們躲在那床榻後面的隔斷里,可會有恙?

  「到底是誰把我們關在了這裡,既從土匪的手裡救下了我們的性命,為何又不肯放我們自由?」王氏說道。

  方大搖搖頭,他也十分擔心自己的兩個女兒,可這密室被看管的滴水不漏,他是半點法子也想不出來。

  相鄰密室里的墨書與絲竹也到了情緒的臨界點。

  二人相約著要暗暗記下黑衣人來送餐的規律,能不能使些法子打暈了那個黑衣人,他們再偷偷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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