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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又吩咐立在後頭的頤蓮與睡荷道:「若是老太太再派人來請,就說你們夫人身子不適便是了。」

  「夫人」二字一出,非但瑩雪的眸光里染上了幾分驚訝,身後立著的那些丫鬟們皆偷偷面面相覷了一陣。

  瑩雪如今的位分不過是姨奶奶罷了,可世子爺口中稱的卻是夫人?何為夫人?除了正妻外,唯有與正妻平起平坐的平妻可稱為夫人。

  頤蓮與睡荷等人心中又是一陣驚駭,早知曉世子爺如此疼寵雪姨娘,可如今看來,這般疼寵比她們想像的還要再多上幾分。

  雪姨娘也當真是好福氣。

  用完晚膳後,瑩雪替阿得餵了一次奶,便讓奶娘抱著阿得去廂房歇息。

  傅雲飲惦念著白日裡瑩雪受的委屈,又自忖昨個兒夜裡過了火兒,便只乖乖地摟著她睡到了天亮。

  夜深之時,他環住了瑩雪不盈一握的細腰,聞著她頸間馨香的氣息,心裡也是一陣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想,若日子就這樣風平浪靜地過下去,那該有多好。

  *

  自那日傅雲飲去了端方院與劉婉晴放了一次狠話之話,劉婉晴便消停了一段時日,每日除了去老太太院裡請安問好了一番外,便整日待在端方院內閉門不出。

  直傅雲蕭與黃瑛鸝大婚之日,劉婉晴才被沈氏喚去了前段幫忙料理家事。

  沈氏一瞧見消瘦了許多的劉婉晴,便忍不住問道:「你可是身子不適?如何瞧著這樣瘦弱?」

  劉婉晴只搖搖頭,勉強笑道:「兒媳為了晴姑姑齋戒祈福,這才清減了些,母親不必擔心。」

  提到自己那個早逝的小姑子,沈氏也意興闌珊地止住了話頭,只說道:「這幾日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便替我管一管宴請賓客之事。」

  劉婉晴未曾推拒,應了下來後,臉上也沒有任何喜悅之意。

  回了端方院後,還是馬嬤嬤在一旁為她出謀劃策:「老奴知曉奶奶您冷了心,可如今是要宴請賓客的大事,你得拿出萬分的小心來應對才是。」

  劉婉晴仍是傷懷不已,再沒有往日留存的那股意氣在:「我做的好又如何,做的不好又如何?難道他還會在意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傅雲飲,可見劉婉晴上一回是當真被傷透了心。

  馬嬤嬤只在心內嘆了口氣,說道:「奶奶是正妻,何必整日窩在咱們院子不往外頭出去,倒讓那賤蹄子如此猖狂。」

  劉婉晴仍是神色鬱郁,半晌也沒有回話。

  馬嬤嬤暗道不妙,見劉婉晴再沒了往日維持正妻之位的體面,心下已是擔憂至極,便思忖著要不要回劉府去請了黃氏來。

  她便使了個腿腳頗快的小廝去劉府遞了信,因著黃瑛鸝與傅雲蕭的婚事在即,黃氏也忙的腳不沾地。

  只是驟一聽聞女兒的窘迫境遇,她便也只能將手邊的事兒放在了一旁,往鎮國公府里趕了過來。

  劉府如今的境遇與起先要上好了許多,劉泰正也不知如何便投了左相的青眼,如今瞧著官位還能再往前進一進。

  黃氏便也有了些底氣,她先是往沈氏那兒去說笑了一陣,見沈氏有些疲累的模樣,便奉上了許多珍奇的藥材。

  沈氏臉色略好轉了些,只道:「親家太太既來了,便去端方院瞧瞧婉晴吧,明日她便要與我一同料理一番宴客之事,到底還是個孩子,有親家太太幫襯著,婉晴也好上手些。」

  這番話雖聽著客套無比,黃氏心中卻升起了一陣熨帖之意,只聽她笑道:「還是夫人您疼寵婉晴,我這便去瞧瞧她。」

  沈氏忙讓茼蒿與山嬤嬤將黃氏送出自己的院子。

  回身以後,黃氏臉上的笑意便立時退散了下去,她已有許久未曾來鎮國公府瞧一瞧,卻不知婉晴已落得那樣狼狽的局面。

  那孩子也不知是犯了什麼邪心左性,竟當真把情愛之事瞧得這般重要?

  黃氏氣勢洶洶地去了端方院內,劉婉晴彼時正靠在美人榻上翻看書籍,微風拂過她烏黑的髮絲,將她眉宇間的郁色也吹散了幾分。

  自那日被傅雲飲戳破了自己心底的美好綺夢後,她如今是越發提不起興致去爭去搶,去像烏眼雞似的祈求傅雲飲的施捨。

  他既從未愛過自己,那自己也不該再對他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總歸他如今還未下狠手休了自己,自己便索性待在這一寸院子裡閉門不出,也不去礙了傅雲飲和瑩雪眼才是。

  只是話雖如此說,劉婉晴到底意難平,她自認自己並不是那等陰毒黑心之人,從未想害過誰的性命。

  在背地裡使得那些手段並不會傷及瑩雪的性命,傅雲飲何以如此厭惡自己?碰都不肯碰自己一下便罷了,連話都不肯與自己多說。

  思及此,劉婉晴不免自嘲一笑,是了,自己這是又想岔了,她從前並未針對過瑩雪,可傅雲飲從與自己成婚的第一日起便沒有碰過自己。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般,他是為了瑩雪才迎娶的自己,自己從頭至尾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出身奴婢又如何,出身高貴又何妨,遇上這樣的情愛糾葛,自己便如可憐蟲便被瑩雪死死壓在身上,再無喘息的機會。

  劉婉晴兀自神傷,眼角處還泛起了些瀲灩著的淚光。

  黃氏邁步進端方院正屋時,瞧見的便是躺在美人榻上黯然神傷的劉婉晴,以及她明顯消瘦了不少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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