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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瑩雪怔在了原地,隨即便意識到傅雲飲是要軟禁自己的意思。

  她嗤笑一聲,只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傅雲飲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面對宮裡的太后、亦或是沈氏、老太太之類權位更高的主子興許還會有所忌憚,可要整治自己這個奴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自己竟還如此可笑地想要在他面前討要尊嚴與信任。

  他往素對自己的心悅,也不過是像喜歡一隻小貓小狗一般,若小貓小狗咬了他一口,他便要將它們關進籠子裡。

  瑩雪身子逐漸癱軟,直至她緩緩坐倒在了地上,她只期盼著墨書能逃過一劫,父母親人不要因自己觸怒了傅雲飲而受牽連。

  *

  傅雲飲的確是盛怒,他也當真想讓眼前的墨書消失在這世上。

  方才瑩雪的句句話皆刺傷了他的心,前幾日被父親鞭笞時的疼痛與這等誅心之疼比起來尚且算不得什麼。

  墨書被人按在了長椅上,他本就面色慘白,如今更顯頹喪之態,便是路邊的走販乞丐瞧著也比他有精氣神的多。

  傅雲飲冷眼盯了他半晌,只是不明白自己有何處比不上他?

  他索性闔上眼,只是腦海中瑩雪的尖利話語仍久久不散,他便與東昉說道:「打板子吧。」

  東昉雖有些於心不忍,卻也不敢違拗傅雲飲的命令,便舉起板子打在了墨書身上。

  東昉並未用上十成十的力道,是以墨書不過悶哼了一聲,並無那五臟六腑皆移位的痛感。

  傅雲飲卻蹙起了眉,連聲罵道:「你是沒吃飯不成?」

  東昉無奈,只得下了狠手,不過三兩下板子的工夫,本就昏昏沉沉的墨書便暈了過去。

  傅雲飲存心想讓墨書死,見他昏迷後便讓僕婦們去端了一盆水來,並讓僕婦們用水將墨書澆醒。

  東昉正欲繼續打墨書板子時,身後忽而傳來一道略顯尖利的女聲。

  「哥哥——」

  傅雲飲回頭一瞧,卻是面色焦急的傅雲婕朝著自己快步跑來。

  東昉也被傅雲婕的動靜嚇得不敢動作。

  傅雲飲待自己這個胞妹素來極有耐心,只是今日心情不佳,便只隨口說道:「三妹妹如此驚慌做什麼?」

  傅雲婕的目光一直落在庭院裡被壓在長椅上的墨書之上,只見墨書髮絲凌亂,臉色更是慘白的駭人,東昉正握著一尺厚的棍棒候在他身側。

  傅雲婕立時便為墨書求情道:「哥哥,墨書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了?為何要打他板子?」

  傅雲飲微驚,回身瞧見傅雲婕臉上焦急的神色,心內對墨書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妹妹素來不是個體恤下人的性子,今日為何會為墨書求情?

  傅雲飲眼眸一深,語氣頗為不善地問道:「你與這個奴才,很熟稔?」

  傅雲飲從未用這樣冷淡的語氣與傅雲婕說過話,傅雲婕心內雖倍感不適,卻還是回道:「哥哥,墨書曾經……幫過我一個大忙,你能不能放他一馬。」

  傅雲飲卻只是不屑地一笑:「他一個奴才,能幫你什麼忙?」

  傅雲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瞧著墨書扔被壓在那長椅之上,聲音中也帶著幾分焦躁:「哥哥,你素來不是個無故責打下人的人,青天白日的,何必這般暴戾?」

  這也是傅雲婕頭一次這樣不馴地頂撞傅雲飲,這等疾言厲色的質問也讓傅雲飲憶起了方才瑩雪為了墨書譏諷自己的言語。

  他只是不明白,這奴僕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引得瑩雪護住他便罷了,連自己的幼妹也這般鬼迷了心竅?

  他愈發發了狠,並沒有搭理傅雲婕,只對立在庭院中巋然不動的東昉說道:「還愣著做什麼?五十大板還沒打完呢。」

  東昉這才繼續舉起那棍棒,朝著墨書下半身打去。

  傅雲婕聽了傅雲飲的話後,神魂氣魄皆被嚇得移了位。

  五十大板?哥哥這是要了墨書的命。

  她只得繼續苦勸傅雲飲,隨著東昉持著棍棒的聲音落下,她悽厲的相求聲里甚至帶上了幾分哭腔。

  「哥哥這般草菅人命,難道就不怕陰司報應嗎?」傅雲婕望著奄奄一息的墨書,已是心疼的落下淚來。

  她忽而憶起自己那日在大國寺初遇墨書時的景象,墨書一身白衫,眼瞧著自己跌傷了腿,便替自己尋了些止血的藥草來。

  他說話和順儒雅,也並不逾距造次,只將那草藥遞給了含香。

  若不是他……他身份太低賤了一些,自己定是要嫁與他做妻子的。

  如今便是與墨書做不得夫妻,總也不能瞧著他被傅雲飲這般活生生地打死。

  如此想著,傅雲婕便跑到了庭院中央,在東昉的棍棒即將落在墨書身上時,撲在了墨書身上。

  東昉來不及收住手,那棍棒便落在了傅雲婕身上。

  傅雲婕本就是身嬌體弱的嬌貴小姐,如何受得了這樣大力的擊打?不過一下就痛的悶哼出了聲。

  傅雲飲被幼妹這樣不管不顧的行徑嚇得慌了神,又怕她當真出了什麼事,便呵令東昉道:「住手。」

  傅雲婕帶來的丫鬟婆子們也紛紛跑了上去,瞧著自家小姐氣若遊絲的虛弱模樣,已是嚇得淚流不止。

  第42章 攤牌【二更】 「雖是奴婢之身,卻能讓……

  傅雲婕傷得不輕, 被丫鬟婆子們抬著去了端方院內的正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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