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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嬤嬤自知失言,只得繼續獻主意道:「要想讓世子爺厭棄她,方法可多了去了。」

  提起這事,劉婉晴便惱怒不已:「我已瞧上了一個模樣極好的良家子,雖她生的不如瑩雪貌美,可勝在有幾分新鮮感,興許世子爺會移了心也未可知。」

  馬嬤嬤也嘆氣:「可惜太太不許,這卻也沒法子了。」邊說著,馬嬤嬤仍在思考該如何讓世子爺厭棄瑩雪。

  毀了她的容貌?這法子太過兇險,且世子爺日夜皆與瑩雪待在一處,她們並沒有什麼下手的機會。

  馬嬤嬤忽而福至心靈地想到了從前與瑩雪定過親的墨書,聽說,若不是大奶奶和家裡太太強逼著,瑩雪早已嫁與墨書為妻了。

  「大奶奶,不若將墨書喚來端方院伺候?」馬嬤嬤不懷好意地笑道。

  「墨書」二字一出,劉婉晴便立時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影影綽綽的燭火將她的眸光襯的光亮無比。

  「是了,當時她可是鐵了心的要嫁給那個小廝。」劉婉晴邊說著,又想起了嬌蠻任性的傅雲婕。

  也不知道傅雲婕對墨書死心了沒,若是死心了便罷了,若是還有些不合時宜的念想在,被她知道了瑩雪和墨書從前曾定過親。

  以她那囂張跋扈的性子,必會讓瑩雪吃不了兜著走。

  這便罷了,最要緊的還是要讓傅雲飲知曉瑩雪與墨書的過去,他如何能接受的了與卑賤的奴才分搶同一個女人的侮辱?

  料想了一番傅雲飲知曉墨書與瑩雪舊情的怒容,劉婉晴心頭便無比熨帖,連覺也睡得安穩了不少。

  *

  傅雲婕這幾日的確是悶悶不樂,身邊伺候的丫鬟們俱都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哪裡礙了這個祖宗的眼兒。

  可傅雲婕仍是不肯消退,每日與含香倒苦水不說,連婉香、書香也被她拘著不許出閨房。

  特別是書香,也不知犯了什麼沖,被傅雲婕罵了好幾句「奴才胚子」「下賤種子」。

  傅雲婕將身邊的丫鬟們折騰的夠嗆,心裡的怨氣且絲毫沒有消退,她只想不明白,那墨書生的那樣光風霽月,整個人清雅出塵的如山水畫裡走出來的仙人一般。

  為何偏偏是個奴僕?

  她是鎮國公府上的嫡出千金,和一個卑賤的奴僕是絕沒有任何可能的。

  傅雲婕清楚這一點,心頭的沉鬱便越為濃厚,她活了這麼大,頭一次情竇初開竟喜歡上了一個奴僕,這叫她又難堪又心傷。

  婉香知曉自家主子瞧上了那個奴僕,如今傷心也多半是為了那奴僕,便道:「小姐明日可要去郊外賞花遊樂,可不能這般傷懷。」

  傅雲婕這才想起了明日要去郊外的馬場上賞花一事,這也是京里為數不多的能讓女眷去遊玩的地方。

  沈氏心心念念的便是能為傅雲婕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夫郎,最好是女兒自己也中意那公子,是以這等賞花之事便已早早替傅雲婕備好了衣衫釵環。

  傅雲婕心裡雖念著那清冷俊秀的墨書,也到底瞧不起他卑賤的身份,一時也賭了氣,只吩咐婉香等人好好為自己的衣衫薰香,她定要尋個身份尊貴的夫郎回來。

  *

  傅雲飲也聽沈氏說起了去郊外賞花一事,沈氏事務纏身,一時抽不出空陪著傅雲婕去賞花遊玩,便將此事託付給了傅雲飲。

  傅雲飲對這個幼妹頗為疼惜,事關她的終身大事,一時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瑩雪本不想摻和進這等家務事,可劉婉晴身旁的馬嬤嬤來外書房問了幾次,話里話外皆是試探世子爺會不會將自己一同帶去的意思。

  瑩雪有意給劉婉晴添堵,便在傅雲飲跟前落了通淚,只說許久沒有見過外頭的景致,心裡煩悶的很兒。

  傅雲飲聽了後,自是一口許下了帶瑩雪往郊外賞花一事。

  這一日風輕雲舒。

  傅雲飲便帶著傅雲婕與瑩雪一同去了郊外的一處流水河邊。

  鎮國公府的馬車剛一停下,便有不少世家子弟上前來與傅雲飲問好行禮,眼神也總有意無意地探向傅雲飲身後的傅雲婕。

  本朝男女大防沒有前朝那般嚴苛,閨閣中的女子在家中長輩的陪伴下,與外男略說幾句話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傅雲飲知曉今日自己是要為妹妹尋一尋適齡的世家兒郎,但總要妹妹自己先看中眼才是,他便輕聲與傅雲婕說道:「你自己先瞧瞧,若瞧得中哪家的兒郎,便與哥哥說一聲,我再替你掌掌眼。」

  傅雲婕心不在焉地應了,餘光卻一直望向不遠處河池中的清濯蓮花。

  前朝的詩人寫下過「出淤泥而不染」這樣的千古名句,可深陷在淤泥里的人當真能不濯不妖嗎?

  傅雲婕冷眼掃過游離在岸邊的世家公子哥兒,大多都穿著錦衣玉服,頂上也帶著凍住魚貫,最該是氣度清雅的時候。

  可傅雲婕卻只品出了些「金玉其外」的荒唐之感。

  她根本提不起任何的興趣去尋覓與自己門當戶對的兒郎,心中只覺無趣的很兒。

  他們生的都沒墨書好看,且墨書一身素衣都比他們要清雋挺拔的多。

  傅雲婕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只煩悶地站在河邊,望著那妍麗的荷花出神。

  傅雲飲與瑩雪前後腳走在了河邊,天藍如碧,瑩雪雖帶著幕籬,卻也被這等一塵不染的天色引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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