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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好氣地將衣裳扔給雲桑桑：「自己看看吧，你扯壞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賠我？」
雲桑桑接過那件氣味非常不好聞的爛衣裳。
翻來覆去一查看，見它已經徹底爛掉了，雲桑桑也不由有些尷尬。
她都還沒使勁啊，怎麼就壞了呢？
她默默望著淵寧王。
她能怎麼賠啊？
如果是她仙力充沛的情況下，她直接變化出一件衣裳送給他就行了。可是她現在不是沒多餘的仙力可以浪費麼？
「我……」
「嗯？怎麼賠？」
淵寧王見她支支吾吾十分為難的樣子，不由勾起了嘴角。
弄壞了他的東西，現在是不是得用仙力變化出一件衣裳送給他了？
要是她不在，他堂堂魔尊早就自己變化出一件華美又乾淨的衣裳穿上了，就是因為她在一旁，他不能暴露身份，才一直穿著這件破爛髒臭的衣裳受罪。
現在好了，她親手把他衣裳弄壞了，他終於可以從她手裡討一件新的換上了。
想到這兒，淵寧王心情極好的望著雲桑桑。
誰料，下一刻他卻看到雲桑桑突然站起身來，直接將手搭在腰帶上。
她一邊動手一邊坦然地說：「我把外裳脫下來賠給你，等明兒進城了，我再給你買新衣裳。」
「呃……」淵寧王又震驚又無語地望著她！
幹什麼呢這是？
他真是佩服死了她的操作。
用仙法變化出一件不就行了，非要脫她自己的，她難道是想讓他里里外外都染上她的霉運不成？
跟她為伍他已經開始倒霉了，現在要是穿上她的衣裳，他會不會走一步摔一跤，走一步踩一腳臭狗屎？
無語的同時，他又有點憐憫這掃把星的狼狽。
這到底是落魄到什麼境地了啊，才會吝嗇到一丁點仙力都捨不得浪費？
體內的仙力還有三成沒有？
嘖嘖，不愧是倒霉的掃把星，克別人的時候也在無限的克她自己，瞅瞅，真是可憐死了。
第14章 她脫去外袍，竟露出火紅的嫁衣
雲桑桑麻溜的將華麗的外袍脫下來，遞給淵寧王。
「喏，你先用竹筒里的水擦一擦身上，然後把我的乾淨衣裳穿上。我的衣裳你穿著可能會很長，等會兒我幫你折一折，咱們先湊合湊合，等明日我再給你找合適的。」
「呃……」淵寧王抬手扶額，無聲嘆氣。
一個統領魔界整整萬年的魔尊，一個九天之上的高貴仙女，兩人居然把日子過成了這樣，一件衣裳還得兩人互相輪換著穿，這說出去誰能信啊！
誰能信魔尊和仙女能過得與那貧苦人家的日子一模一樣？聽說貧苦人家就是如此，不管家裡幾兄弟，就一條體面的褲子可以穿，誰要出門誰就穿褲子……
瞧瞧，跟他們此刻是不是一模一樣？
他一邊無語，一邊抬眸打量雲桑桑。
褪去了黑色寬大的外裳，此時此刻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中衣，衣襟袖口繡著世上最好看的鳳凰紋，胸前繡著一隻昂首的鳳凰，那正是女子的嫁衣模樣。
淵寧王認出她穿的是一件嫁衣，微微一怔。
他驀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想起了之前從兩個小魔口中聽到的八卦傳聞。
他們說——
「我聽說那掃把星深愛著她夫君陵曜神君，可是陵曜神君看不上她，她愛而不得，為愛瘋魔……」
這句話不斷在淵寧王耳邊迴響。
淵寧王微微眯眼看著雲桑桑身上的嫁衣，忽然覺得她之前說起她夫君時的淡定和漠然，很荒唐，就像個笑話。
一個出嫁多年的女子，一個已經與夫君和離的女子，還時時刻刻將當年的嫁衣穿在身上，她何曾放下過她的夫君，她何曾放下過那段情？
她用黑色的外袍覆蓋住嫁衣，努力藏著不讓人瞧，就如同她每次看似平靜淡然的提起她夫君時，內心裡恐怕在滴著血。
她只是習慣了藏，她在努力藏著不讓人瞧見她心裡還裝著那個人罷了。
淵寧王的目光從雲桑桑的嫁衣上再次落回她臉頰上。
他忽然有點說不上來的不悅。
既然求而不得，為何不早日將那人從心中剜去呢，明知道人家不可能屬於她，還獨自珍藏著有什麼意義？
「你怎麼不拿？不會是嫌棄我吧？」
雲桑桑見淵寧王一直看著她，卻不伸手拿，頓時有點驚詫。
這小屁孩是不是在嫌棄她？
她這個仙女難道不比這小屁孩乾淨多了嗎，他自己那個髒兮兮的邋遢樣子，拿什麼嫌棄她啊！
淵寧王收回視線不再看她，淡淡地說：「我穿了你的衣裳，你穿著那一身能出去見人麼？」
雲桑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紅嫁衣，笑了一聲：「為何不能見人？這本就是外裳，我只是不喜它顏色太艷太過張揚，才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外裳罷了。」
淵寧王抬眸看她，輕嗤：「不喜它張揚，為何還要穿在身上？」
雲桑桑對上淵寧王的眼神，心想，我能告訴你這個小屁孩兒，我是因為死在了大婚當日，心有不甘，怨氣衝天，所以這身嫁衣已經與我的神魂融為一體再也脫不下來了嗎？
你本來就那麼想死，想化作厲鬼去報復全村人，你要是知道了我的經歷，發現死了不僅可以變成鬼，還有機會變成神仙，那你豈不是馬不停蹄就要奔赴去找死，我到時候攔都攔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