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畫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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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特麼……說幾萬里,其實還要翻幾倍啊!十萬里人家唐僧都走了十年,我這是要走多久啊……」

  黃昏,秦弈步履蹣跚地走進了一座城池。

  他幾天之內狂奔數千里,本以為該有十分之一路程了,結果與當初明河留下的玉簡印記一對照,才發現距離萬道仙宮的位置才挪動了一點點的樣子,根本不到十分之一。

  明河當初只是粗略留個印記,而不是畫地圖,所謂的幾萬里是印記相距的直線距離。

  悲劇的是,秦弈不會飛。

  自身御風騰雲,那明顯屬於騰雲境的基本標誌,他一個連琴心都沒到的還差得遠。

  除了騰雲駕霧之外,還有兩種飛行手段,可以在低等級的時候就能用的。一是飛行坐騎或飛行法器,包括劍修的御劍飛行也算;二是特殊遁法,比如雷遁風遁等等,比如當初清虛都能土遁,那萬象森羅宗的女子也會影遁,但有較苛刻的使用條件。

  秦弈的五行術法根本沒往這裡學,即使特意學了火遁那也不是日常能趕路用的,遁法就別提了。飛行法器……那個只能勉強發一招的誅魔劍算不算?

  不會飛的結果就是,要翻山,要過河,直線距離的幾萬里,實質該翻多少倍?

  秦弈簡直想哭。

  流蘇幸災樂禍:「叫你裝啊,老老實實找明河要一件飛行法器,她不可能不送你吧。結果你開口要人家的人,啊哈哈哈……」

  秦弈怒目而視:「還不是因為死棒子不能飛!」

  「怎麼,你想御棒飛行?」

  「……」

  「你有這根死棒子,該躲起來偷笑才是。」流蘇鄙視道:「不識貨的蠢蛋。」

  這裡說的死棒子當然不是指流蘇,而是狼牙棒本體。秦弈便道:「莫說我不識貨,明河高門大宗,也沒見她對這棒子有流露出什麼特殊探詢,我倒是相信這棒子特別厲害,可未免也隱藏得太深了吧?」

  「返璞歸真,便是如此了。讓明河的師父來,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特異,明河就算了吧。」流蘇不欲多說,只是道:「反正你想祭煉這根棒子的話,差距太離譜,做不到的。就算能做到我也不讓你做。」

  「呃?這是何意?」

  「現在我的狀態,廣義上說是這棒子的器靈也沒什麼問題,若真與你靈魂祭煉,那我就真成你的器靈了……不奪你舍就不錯了,你還想收我?洗洗睡吧你。」

  「唔……也就是說我的本命法寶並不能選擇這根棒子?」

  「到時候再說吧,我若重塑身軀,那這棒子隨你怎麼祭煉,在此之前你只能當個純粹的武器砸。」

  「靠,早說啊。」

  「早說你也不會找明河要法寶,你那死要面子的男子自尊,呵呵……」

  「……」

  流蘇又道:「反正你現在的當務之急,還真是尋求一個飛行法器,或者抓一隻能飛的妖怪當坐騎。否則真等你慢悠悠走到萬道仙宮,恐怕鬍子都一把了……」

  秦弈此刻無比懷念夜翎……

  走在城中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潮,秦弈很是迷茫。在這凡塵人間,去哪找飛行法器?

  明河曾經說過,秦弈的層次早與凡俗不同,只要踏足人世,自然會發現處處是仙。

  希望真是如此吧。

  就像在個小鎮裡都能遇上化形圓滿的電老鼠一樣,而凡人看寒門,那就只是個胖掌柜而已。

  走進城中一間客棧,看著裡面的瘦掌柜,秦弈忽然有點懷念,好像還是胖胖的比較可愛。

  「客官要點什麼?」

  「來兩斤酒,什麼招牌好菜都來一份。」

  小二疑惑地打量秦弈,這清秀的模樣能吃嗎?

  秦弈拍出了一錠銀子。

  什麼都缺,就是金銀真不缺。

  小二立刻變得點頭哈腰:「客官稍候,馬上就來。」

  「等等。」秦弈問道:「此城附近,有什麼道觀佛寺,或者有什麼風景特異之處?」

  「道觀佛寺那很多呀……」小二笑道:「譬如城東普渡山,弘法寺,便是本地名寺,連有些朝廷大員都受佛法感召在此出家呢。」

  秦弈怔了一怔,第一時間想起了曾經玩過的遊戲:「喂,你這兒不會是常有人失蹤?或者進了寺就想出家?」

  「哪來的事,客人真能開玩笑。」小二笑道:「我昨天還去拜佛呢,也沒見我想出家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出的什麼家?」

  秦弈索然無味地點點頭,沒再問什麼。

  過不多時,一桌酒菜端了上來,秦弈風捲殘雲地開始掃蕩。

  從小二到旁邊的食客全都看呆了眼,這個清清秀秀的少年是餓死鬼投胎嗎?

  天知道他兩個多月沒正常進食了……

  修仙修仙,那不是人過的日子啊……

  從來沒覺得這麼一桌普普通通的酒菜這麼好吃過。話說流蘇幾萬年沒吃東西,怪不得當初第一次搞縈魂草給它吸收的時候它爽得都快飛了,完全可以理解啊!

  正在狼吞虎咽之時,聽到旁人的笑聲:「喲,京大才子又寫生回來了?」

  酒客們都鬨笑:「今天又畫了誰家娘子啊?」

  「有沒有誰家小娘子看上了京大才子的名畫,芳心萌動一擲千金郎才女貌洞房花燭啊哈哈哈……」

  秦弈嘴裡還咬著雞腿呢,聞言都忍不住轉過去看。

  卻見一個二十六七的青年公子,左手抱著大卷大卷的畫紙,右手提著一個籃子,裡面放著幾種畫筆和墨水顏料。

  他身上是文士裝,有些髒破,還有顏料不小心灑上的痕跡。樣貌不算很帥氣但可以稱得上俊雅,氣質恬靜,應該是個富家公子出身的樣子。此時面對眾人的嘲諷也沒什麼表示,只是默默坐在一邊,緩緩道:「兩個饅頭……一壺水。」

  眾人的笑聲更大了:「今天只賺了兩個銅板嗎?該不會是偷畫誰家娘子,被人打了吧?」

  「畫、畫師的事,怎麼能叫偷?」那京公子終於反駁。

  秦弈聞言一愣,繼而大喜:「你知道怎麼茴四嗎?」

  那京公子愕然:「那是什麼?」

  「茴香豆的四種寫法。」

  「不知道,不是只有一種嗎?」

  秦弈索然無味,嘆了口氣道:「來來,坐我這,請你吃飯。」

  京公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與你不熟。」

  秦弈微微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雖然我現在做的事和專業極為不對口甚至不是一個畫風,但我確確實實也是一個畫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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