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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劍在前,祁銘之看也不看,一夾馬背提劍而上!

  行宮禁地,怡王本以為他是趁亂要來問他要人的,卻不想他竟敢直接跟他動手,退了一步有些驚疑不定。

  祁銘之貼著馬背下身出劍,一劍斬了最前的兵士。

  雙腿哪能拗得過馬蹄飛揚?不過眨眼之間就衝散幾個護衛的隊形。居高臨下便是最好的殺機,祁銘之橫劍點挑,「噌」地與兵士長刀相接,反手一旋志在眨眼間便收下了身前兩人的人頭。

  恐懼來勢洶洶,剩下的人被震懾到,出自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幾近慌亂。

  「廢物!」

  手下人不得力,李頌伸手拔了劍,怒喝一聲。

  主子在後,便是再退也無可退。

  幾個兵士徘徊兩步,執刀刃頂於前。

  祁銘之低眉掃了一眼,看了看劍上血色,淡淡吐出兩個字:「何必。」

  李頌終於被他一副淡然自在的模樣激怒,拿刀刃指著他道:「站住!你就不怕我殺了那知府女兒麼!」

  「怕啊。」

  祁銘之一抬眉,竟換上了更為輕鬆的笑容,譏諷道:「可是,你以為你還有那個機會麼?」

  怡王的表情空了一瞬。

  在那個瞬間,他看見祁銘之緩緩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宮牆一角。

  似乎被感召了一般,怡王也抬頭看了過去。

  原本矗立在那裡的赤色金龍旗已斷,取而代之的並非另一面皇屬軍旗幟,而是黑底銀面,一個「襄」字。

  太子已經帶著襄州軍到了?

  「怎……怎麼可能……」

  怡王愣了愣,只片刻便反應過來,狂笑起來:

  「哈哈哈,荒唐!若是襄州軍真的到了,怎會聽不到一丁點廝殺聲?!雕蟲小技,妄想誆騙我?!」

  祁銘之輕拭劍上血跡,輕道:「是嗎?」

  怡王雖對懷疑祁銘之此刻的從容,卻知曉襄州至此路程甚遠,此刻也並未丟掉理智。

  此時此刻,這定然是眼前這人的障眼法!

  「祁大夫,你確實聰明,但即便你擁有那長明軍金印又如何?若你是戚賊再世,我還信你兩分,可你自問有什麼本事以金印行事?!」

  這話雖是質問,但話語中的誘導之意卻也是顯露非常。

  怡王知道祁銘之擁有金印,也知道長明軍當年認令不認人。

  但那又如何?長明軍軍制解散,若是還想用金印號令舊部,除非是驃騎將軍親至。

  又或者……怡王上下打量了祁銘之。

  又或者,有人能代表驃騎將軍?

  怡王一干人等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大夫竟會是戚家人。

  當年全面壓制,滿門抄斬,可謂是他們辦得最徹底的一件事了,趕盡殺絕之下,怎可能會有遺漏?

  可是怡王此刻面對著他,突然心底萌生出了懷疑。

  「你,到底是誰?」

  「昔日端王帶領皇屬軍謀逆,乃是戚將軍帶領長明軍勤王鎮壓,後皇屬軍被你怡王收服,得以保留了軍制。」

  「平熙二十八年,史書稱戚將軍竊國,是皇屬軍鄭參將一力壓制,險些趕盡殺絕。」

  祁銘之緩緩而道,語氣不疾不徐,「今日京中皇屬軍再度起事,援助的則是長明軍舊部的襄州蕭將軍。皇屬軍與長明軍,一來一往,好似天道輪迴,風水流年。殿下你說,是也不是?」

  怡王握緊了手裡的劍柄。

  這時候身後竟突然躥出一個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的侍者:「稟……稟稟殿下,人,人……跑了!」

  李頌猛地回頭:「什麼!」

  侍者更慌了,上下牙一陣打顫:「鄭……鄭將軍說,說他即刻護送殿……殿下下……」

  「是你?!」

  怡王看著祁銘之,怒意皆在眼中,「你早就把人帶走了?!與我閒說半日,只是為了拖住我!」

  他心裡空了一大片,總感覺好像遺漏了什麼,身似站在懸崖邊踩空了一腳,無止境地墜了下去。

  射旗闖宮,救走人質,劍殺護衛,宮牆易幟。

  這一切都不過是在攻破他心底的那道線!

  此刻雖然想到這一點了,李頌卻只感覺心中更是慌亂沒底了。

  祁銘之輕哼一聲,說道:「這一招,不正是殿下對墨兒用的麼?」

  ——先攪亂人心神,再陡然出擊一招制敵。

  李頌定了定,咬牙從嘴角牙關擠出一絲笑容來,吐氣道:「你以為這樣便可以殺我了?!」

  祁銘之已經擦乾淨了劍,鋥亮的劍身映出黑色的瞳孔。

  「當然不。」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對自己說的,也像是在告慰虛空中的亡靈:

  「前戲都還未完呢。」

  耳畔一陣馬蹄音,面前的門口突然出現數道人影。

  鄭薛桐聞訊趕來,策馬行至怡王面前,在對峙的雙方中尋至中位,將李頌擋在了身後,應道:「殿下,屬下到了!」

  「鄭叔,」怡王鬆了口氣,終於安定下來,轉而指著面前孤身一人的祁銘之狠狠道,「替我殺了他!」

  鄭薛桐提轉怒目,對上了祁銘之方才還並無波瀾的目光。

  此時這目光中竟含著某種期待,仿佛道盡途窮的天涯人即將達成夙願時的狂熱。

  同時,那眸光中也有幾分挑釁與嗜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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