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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芸不敢相信他們就這麼走了,她大喊,「她身上的烏月最晚撐不過兩天就要發作,你們如果不知道烏月的厲害,去問問裴牧,他總該知道。」

  柳筠回頭看了李若芸一眼,她原本最愛整潔,現在頭髮凌亂,衣服上全是褶皺,臉上是張牙舞爪的陰狠,這個人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青葉是你女兒?」

  李若芸更加瘋狂,「女兒?她也配?她是一個孽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跟你一樣,都是孽種。」

  柳筠大半的身子倚靠在裴晟身上,耳邊李若芸聲嘶力竭的咒罵揮之不去,夜晚的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漆黑一片。

  原來她一直生活在一個謊言裡,她曾經信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以為的親人恨不得她去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現在的她就像漂泊不定的浮萍,沒了來路,也不知去處在哪裡。

  「婉婉,」裴晟看著她眼裡的哀痛和不知所措的迷茫,心裡揪成一團,她回到營帳就一直是這種狀態,不哭不鬧不說話,眼睛沒有焦點虛無地飄在半空。

  「想哭的話就哭,不要憋著,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什麼錯都沒有。」

  淚水從眼裡滑落,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裴晟。」柳筠窩在他的胸前,喃喃的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裴晟輕撫她的發。

  「我好怕。」柳筠的聲音里滿是支離破碎的不安,她迫切需要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怕,我一直在,你身後有我,我身後是整個裴家,你不是一個人,有這麼多人陪著你,任她是什麼凶神惡鬼,都翻不起什麼浪來。」

  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些沙啞,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格外地安撫人心。

  裴晟抬起身,懷裡的人終於睡了過去,他小心地往外抽著自己的手臂,不過才動了一下,她轉身把他擁得更緊,嘴裡嘟囔著什麼,他湊耳聽過去。

  「裴晟,別留我自己一個。」她緊閉的眼角還在往外滲著淚水,不安穩的睡夢裡有他的名字出現。

  裴晟擔憂又歡喜的一顆心浸在糖水裡,咕嘟咕嘟地冒著甜蜜又惆悵的氣泡,是不是一點一點的依賴積累在一起,慢慢地也會變成喜歡,依照她現在對他依賴的程度,她喜歡上他應該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還是明天再去找父親談事情,今晚的她這麼眷念他的懷抱,他要把這眷念拉得長一點,再長一點。

  柳筠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還在睡著,手搭在她的背上,昨晚她開始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中一直有人輕拍著她的背,帶著點溫柔的誘哄,讓她最終安穩入夢。

  她的眼睛滑過他的眉眼,最終來到他緊抿的嘴唇,被蠱惑一般,食指輕輕摩挲著他的下唇,一遍又一遍。

  帶著些依戀和不舍,終於要離開那血色充盈的唇瓣時,食指被人咬到了嘴裡。柳筠意識到他已經醒了,著急要抽出手指,他惺忪的睡眼裡帶著些得逞的笑意,把她的手指握到掌心裡,「我都不知道夫人這麼喜歡我的唇。」

  柳筠羞意中強撐著死鴨子嘴硬,「我只是看你的嘴唇有些干而已。」

  裴晟翻身把人壓到身下,「是嗎,嘴唇乾的話,應該這樣。」他低下頭,切身實踐地教著人應該要怎麼做,唇瓣輾轉,甜液生津,再怎麼幹的唇都能被潤得透透的,如同久旱的土地迎來三月的甘霖。

  裴晟雖然想醉死在自家夫人的床上,奈何營帳外有個沒有眼色的小春,已經咳嗽了不下十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感了風寒,要咳嗽死了。裴晟依依不捨地輕啄著她的唇,「得快點把東黎這幫人趕回老巢去,早點回南淮,在沁雪園裡,我們三天三夜都不出門都沒人管。」

  柳筠推著他的肩膀,讓他趕快走,小春肯定是有急事。裴晟長嘆一口氣,翻身下了床,忍者想要再回頭看一眼的衝動,快步走出了營帳,他怕他再不走,今天就真的出不了這個營帳了。

  已經急得抓耳撓腮的小春,終於等來了自家世子爺,「世子爺,小北那邊遞過消息來了,侯爺讓您過去一趟。」

  裴晟進了主帥營帳後,他接收到了帳內所有人目光的洗禮,一干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麼了?」他問。

  蘇正山答,「你嘴唇怎麼這麼紅,中毒了?」

  裴晟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可能是早飯吃得太辣了。」

  早飯是粥,哪裡來的辣椒,難道是趙將軍給他偷偷開小灶了,蘇正山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

  裴晟轉移話題,「父親,小北信上說了什麼。」

  裴牧把信遞給他,「小北在國師府的密室里發現了一件北朝的太醫服,裡面繡著李若雷的名字,你寫信給二皇子,讓他查查太醫院近三十年來有沒有一個叫李若雷名字的太醫。」

  裴晟看著李若雷三個字。

  李若芸,李若絮,李若雷,這是偶然,還是這三人之間有某種聯繫,「父親,婉婉的奶娘叫李若芸,她母親曾經化名李若絮做了師父的徒弟,現在又突然出來了一個李若雷,這應該不是巧合。」

  蘇正山突然想到了什麼,「我那個大徒弟曾經和我說過,她家裡一共有三個姐妹,一個哥哥,我只知道其中一個叫李若風,是她一個妹妹。」

  裴晟沉吟片刻,「李若風,婉婉有一個竹姨叫竹輕風,會不會就是這個李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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