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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筠到聽雪園的時候,裴晟和周美漓兄妹聚在一處,周美漓拉著裴晟的胳膊不知道在撒嬌說些什麼,裴晟和周學瑜皆是眉眼染笑,柳筠不想打擾到人家的花好月圓,也不想與周學瑜有過多接觸,遠遠地跟三人招過招呼,便藉口有事情要忙往屋裡走去。

  周美漓見到柳筠後,挽在裴晟胳膊上的手並沒有落下,反而湊得愈發得緊,這種小孩子家家示威的把戲,柳筠並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幼稚至極。

  美漓轉動著一雙美目低聲對裴晟說,「裴哥哥,看來世子妃嫂嫂不喜歡你,我都離你這麼近了,她竟然一點醋都不吃的樣子。」

  裴晟先是一愣,無奈一笑,拿扇子敲了她腦袋一下,「你什麼時候會耍這種小心眼了。」他抬頭去看柳筠,柳筠正好轉過來,眼睛似笑含謔地掃過他,他下意識地收回自己的手,反應過來後又懊惱於自己的下意識,怕她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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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藥耗時不算太長,但是極耗精力,更何況她身邊還站著兩個活人,儘管不說話,四隻眼睛卻一刻不錯地盯著她,好像她會往裡面下毒一樣,按理說這解藥配出來是給她吃的,她怎麼會下毒,他好像對烏星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關心,難道裴晟身邊也有中烏星的人,所以他才會要兩顆解藥,也會怕她在制解藥的過程中下毒。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必定會看著她吃下解藥,所以她必須要用一顆假藥丸代替真藥丸。好在她事先有所準備。

  將近亥時,解藥終於配置完成。柳筠拿出其中一顆,將剩餘兩顆遞給裴晟。

  裴晟長眸微閃,緩緩開口,「我要婉婉手中那顆。」

  柳筠啞然失笑,索性將三顆一塊兒放在碟子裡,「不如世子先選,剩下的一顆留給我就行。」

  裴晟自然不與她客氣,他選了她最先拿出的那一顆,然後又從剩餘的兩顆中挑了靠近柳筠的那顆,最後將碟子裡剩下的僅有的一顆也拿起來,竟要親自餵藥給她,「既然已有解藥,婉婉還是儘快服下,方能早日康復。」

  柳筠不想他會防備她至此,看來裴府確實有人身中烏星,而且對他來說應該是至關重要的親近之人,所以他才會如此小心謹慎,是裴侯爺或者侯爺夫人?還是那位讓他眼裡能滴出蜜的美漓小美人?

  柳筠雙唇輕啟,含住他手裡的藥丸,她心緒漂游太遠,含住的除了藥丸,還有他修長的手指,等她察覺到,手指已經入了口中。裴晟只覺有柔滑糯濕輕觸到他的指尖,本是緊張對峙的局面一下子變得異常尷尬,兩人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稀薄的空氣中僵流涌動。

  蘇正山清了清嗓子,深覺自己在此處就是個多餘,他甩甩袖子,打破沉默的尷尬,「既然已經事成,老頭子我要去睡覺了,冬夜天寒,孤寡之人唯有被窩可親近,可憐呀可憐。」

  只剩兩人的屋內更是寂靜無聲,柳筠將藥丸壓下,苦澀滑過喉嚨直達胃裡,她後悔自己為什麼準備了這麼一顆苦藥,她最耐不得苦了,「世子爺是否還要檢查一下妾身有沒有將藥丸咽下?」

  裴晟能聽出她語氣中的譏諷,依照他一貫的作風,他確實會那樣做,不過他剛才看到她雪白的頸項微動,似有什麼東西咽下,應該不會有假,況且此時的氣氛,他再檢查,難免徒增狼狽難堪,所以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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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筠回到臥房已是深夜,候在房裡的除了青葉還有姜藤,青葉眼裡有擔憂也有企盼,柳筠握住青葉過來相扶的手,將藏於衣袖內的藥丸滑到她手心裡,對著姜藤說,「去看看熱水準備好了沒,我要泡個澡。」

  姜藤依言退出,青葉一隻手微攏,另一手幫她寬下外衣,「奴婢去給世子妃拿寢衣。」

  柳筠換上軟鞋,身著內袍,仰躺在軟塌上,心中的石頭陡然落地,身體深處的疲憊之感漫天襲來,她暈沉沉地一動都不想動,只想就這麼躺著昏死過去。

  屋內傳來細微響動,柳筠以為是青葉回來了,她翻動了一下酸軟的身子轉為趴下,臉埋在枕頭上,聲音悶悶的,「青葉,你來幫我捏一捏肩膀,我身上疼的厲害。」

  青葉並沒有回答,少間,一雙手附上她的脊背,力道由輕到重,柳筠感覺自己肩頸上積壓的酸痛被一寸一寸地推散揉捏開來,舒服的戰慄蔓延至全身,滑到嘴邊的低哼極力咽回嗓子裡,「青葉,你手法見好,是在紫芽身上練了嗎?」由於被按壓,她聲音一深一淺斷斷續續地發出。

  身後之人還是沒有說話,柳筠感覺到異樣,她驀的抬頭,餘光里錦緞白衣的一角搭在她衣服上,與她淺粉的內袍交錯纏綿,剛才被憋回去的低哼又差點溢出。

  第14章

  柳筠沒有想到裴晟會在這時候回屋,她以為兩個人攤開來說,就算已經達成共識,他晚上不會在這邊就寢,她儘量裝作鎮定地爬起來,「世子爺,怎麼是你?」

  裴晟微微一笑,「青葉不在,我看婉婉又不舒服得厲害,」他輕拍軟塌,「咱們繼續,我的手法雖然不如婉婉,但多少也能緩解一下夫人的疲勞。」

  「哪裡敢勞煩世子爺,我已經好多了。」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身體哪裡還有酸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給她按的人是他,剛才被按過的地方升騰起一股躁意,還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靡軟,雖然兩人同床共枕已經有些時日,但是並沒有過如此近的身體接觸,只要想到眼前那雙骨骼分明的手剛才從她的脖頸順著脊柱一遍遍地按壓至腰窩,身上便如被萬千螞蟻走過,心癢難耐,又觸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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