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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留我一個人?”林濤看了一眼陳詩羽。

  “怎麼就是一個人了?我們這麼多人陪著你,林科長。”勘查員走上前來,笑著對林濤說。

  林濤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繼續蹲在地上看血足跡了。

  森原市公安局技術大隊的肖劍大隊長此時給我打來電話,說屍檢工作已經準備開始了,所以我們沒有在現場久留,驅車向森原市殯儀館趕去。

  肖劍大隊長是法醫出身,所以和當地的兩名法醫先行撤出現場,來到殯儀館對屍體進行檢驗。我們趕到殯儀館的時候,肖大隊他們已經對彭斯涵的屍體進行了初步的屍表檢驗。

  “屍體是在現場東側臥室床面上,呈仰臥位的。”肖大隊說,“下半身血染,周圍還有噴濺狀的血跡。”

  森原市公安局的束從法醫是我的同學,我見他正在小心翼翼地剪下死者的指甲,於是穿好解剖服邊走過去幫忙,邊說道:“剪指甲要小心,剪下來的指甲要準確無誤地用物證袋接住,防止指甲掉落在解剖台上,否則會被解剖台上其他人的DNA污染。這也是一項技術活兒啊。”

  說話間,死者的一片指甲被剪下來,啪的一聲掉落在物證袋裡。

  “這活兒,早就練成了。”束法醫哈哈一笑。

  “怎麼樣?屍表檢驗怎麼樣?”我問道。

  束法醫的助手劉法醫用止血鉗夾住死者的口唇,翻開,說道:“死者全身主要有兩處損傷,一處就是口腔黏膜的破損,符合被捂壓口鼻,防止她叫喊而形成的;另一處損傷,就是死者右側大腿內側的刺創了,我們剛才探查了一下,很深,根據現場大量的血跡,分析她是股動脈被刺破了。她穿著睡裙,大腿是裸露的,沒有褲子遮擋,所以在現場形成了不少噴濺狀的血跡。”

  “只有兩處損傷?”我說,“也就是說,會陰部是正常的?”

  “死者的內褲穿著是完好的,而且會陰部沒有損傷,處女膜也是完整的。”劉法醫說,“說明這個任前進還沒有得手,就被馬元騰撞見了。”

  “捂嘴、刀刺,是用來震懾和控制的?”我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又接著問道,“死者的衣服呢?”

  “衣服,剛才錢局長打電話指示,先一步送DNA室檢驗了。”束法醫仍低著頭剪指甲,說,“是睡裙嘛,所以雖然死者身上有刀刺傷,但是沒有刺穿衣服,不過,睡裙是有撕裂的痕跡的,和馬元騰陳述的相符。”

  我走到屍體的一側,將她大腿上哆開的創口兩側創緣對齊、拼湊了一下,說:“從兩側創角來看,一鈍一銳,是一把單刃刺器,刃寬三厘米左右。”

  “是啊,符合現場提取的刀具的形態。”束法醫說道。

  “可是……”我欲言又止,想了想,說,“你們屍表檢驗已經做完了,解剖起來也快,情況都很清楚了。那現在確定股動脈破裂是絕對致命傷,這個要固定下來,還有就是看看死者的胃裡,是不是有不少西瓜。”

  束法醫點了點頭,說:“行嘞,交給我們吧,大熱天的,你們去休息休息吧。”

  “不休息,我去看看任前進的屍體。”我說完,換了雙手套,走出了解剖室。

  森原市公安局的解剖室只有一間,裡面也只有一張解剖台,所以無法對兩具屍體同時進行解剖。但此時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檢查任前進的傷勢,所以也顧不上解剖室外下午炙熱的陽光了。

  我讓大寶去停屍間將任前進的屍體用運屍車運了出來,拉到了解剖室的門口。只有在解剖室的門口,因為屋檐的遮擋,才有一片不大的陰涼地,而且解剖室內的空調冷風也可以吹出來一部分,讓我們稍減酷熱。

  即便是這樣,還沒有開始工作,我已經能感受到毫不透氣的解剖服內,我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十幾年前,大多數地方還沒有建設解剖室的時候,嚴寒酷暑不都是要露天解剖的嗎?那時候也沒覺得特別苦、特別累。看來,要麼就是歲月不饒人,要麼就是由奢入儉難啊。

  我做了做擴胸運動,讓因為汗水浸濕而緊貼後背的衣服和皮膚之間拉開點距離,方便透氣,然後打開了屍體袋。

  任前進的全部衣服也已經被脫下來,並送往DNA室進行檢驗了,但是屍表檢驗還沒有進行,所以全身已經乾涸了的血痂還沒有被清洗清除。

  可是,他胸口上平行排列的多處創口,在模糊的血痂中顯得很清晰。我還是和剛才一樣,將胸壁上哆開的創口兩側創緣對齊、拼湊了一下,長嘆了一口氣,說:“創口形態和彭斯涵身上的損傷一模一樣,是同一種類型的工具形成的。”

  “嘆啥氣啊?熱的?”大寶一邊笑著對我說,一邊開始指導陳詩羽對屍體進行全方位的拍照,然後按照屍表檢驗的常規術式,對屍體進行屍表檢驗。在提取完死者的常規生物檢材後,大寶提來了一個水桶,然後用一大塊紗布浸濕,擦拭屍體表面。

  “胸口平行排列六處刺創,大小基本均等,長度三厘米。”我說,“下頜部皮膚一處刺創,深達下頜骨。”

  隨著大寶的擦拭,屍體上的血跡逐漸消失,創口也更加明顯了。我測量完每一處創口,都讓陳詩羽詳細記錄了下來。

  “就這麼多傷,沒了。”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我開始劃了啊。”大寶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心事重重,一刀切開了死者的胸腹部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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