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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查工作就像是陷入了泥沼,不得不先對這數十個電話的機主,逐一進行調查。

  因為最先抵達現場的技術人員,第一時間就觀看了視頻,知道這樣莫名其妙的車禍,首先要排除酒駕。所以在進行屍表檢驗的時候,就提取了死者的心血,並送往縣局進行加急檢驗。此時,檢驗結果也出來了,排除死者體內含有酒精。

  也就是說,董局長從警務通傳過來的資料,除了明確死者的身份,其他調查工作毫無進展。而且,偵查員們到現在也不敢確定這是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還是有犯罪行為存在,調查信心不足,導致調查也無法深入。

  我知道,對屍體進行全面檢驗,搞清楚案件事實,是現在的首要任務。

  屍體的衣物被脫了下來,平鋪在殯儀館的操作台上。大寶和市局韓法醫正在對屍體進行屍表檢驗和檢材提取,而我則先檢驗衣物。

  除了被血染,屍體的所有衣服,襯衫、裙子、絲襪和內衣褲都沒有異常。沒有反穿的跡象,沒有黏附異物,也沒有損壞的痕跡。從衣著來看,不像是有遭受性侵的跡象。

  我看了看屍體衣服前面大塊的血染,有一些疑惑,轉頭回到了解剖台的旁邊。

  屍體此時還沒有被清理,腹部以下到大腿的皮膚上也沾染了很多血跡。其他部位的皮膚看起來是蒼白的。

  “屍斑淺淡,估計死因就是失血吧?”大寶說。

  “我覺得老秦提的疑點對,如果是失血性休克,就不可能撞車後,還能自主下車了。”韓法醫說,“失血和顱腦損傷不一樣,又不會出現中間清醒期。”

  屍體的屍僵還沒有完全形成,我拿起死者的雙手,看了看,又看了看死者的唇角,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死者的唇角和甲床有一點泛紫?難道是光線的原因?”

  我們切換著光線角度看著,依舊能看出死者煞白的嘴唇、指甲的角落有淡紫色。

  “排除了窒息的損傷,窒息是不可能的。”大寶說,“總不能說,這淡紫色是猝死徵象吧?撞車了,嚇得心臟病犯了?”

  我搖了搖頭,說:“別急,檢材都提了嗎?”

  對於女性屍體,法醫需要常規提取口腔、乳頭、陰道和肛門拭子,以及心血和指甲。

  “提了,讓韓亮先送去檢驗了。”大寶說。

  我點了點頭,拿起浸濕的紗布,將死者腹部至大腿之上那些部分凝結的血跡慢慢擦掉。

  “不對啊,死者的腹部有傷!”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拉緊了死者緊繃的腹部皮膚,有三條黃色的脂肪露了出來。

  “當然有傷,沒傷怎麼出血?”韓法醫一邊說著,一邊測量創口,說,“三條上下走行的創口,平行排列,位於死者髂前上棘至肚臍連線中心點附近。”

  “喲,看這齣血量和這創口的位置,恐怕是髂動脈給捅破了。”大寶測量了一下,說,“馬甲線練得再好也頂不過刀子捅啊。”

  “創口多長?”我連忙問道。

  “每一條都不到三厘米的樣子。”韓法醫說,“看起來好像是雙刃刺器,但,再看看又不像。”

  法醫會把屍體皮膚上哆開的創口對合起來,觀察創角,從而判斷兇器是單刃還是雙刃。可是郭霞腹部的創口不用對合,就是一條細細的線狀創口,兩個創角更是不容易看出單刃還是雙刃。

  “仔細看,還是上鈍下銳的。”我放下手中的放大鏡,說,“另外,這麼細的創口,一般有一定刀背寬的刀是不能形成的,肯定是很薄的刀具。大寶,你還記得‘清道夫’專案吧?”

  “手術刀?”大寶問。

  “手術刀沒有將近三厘米的刃寬。”我說,“這麼薄的刀刃,除了手術刀,恐怕就是裁紙刀了吧。”

  “哦,對,差不多。”韓法醫點頭認可。

  “可是,我說的奇怪點,不是創口的形態。”我說,“我剛才檢查了衣物,死者的衣服上,完全沒有裁紙刀形成的破口啊!”

  在穿著衣服的屍體上形成皮膚創口,自然要形成衣服上的破口,除非捅刺的時候,受傷部位沒有衣服。可是,我們在脫去死者衣服前,死者的衣物明明是穿得好好的。

  “又不是露臍裝,這裡怎麼會露在外面?”大寶比畫著創口位置說,“這個部位應該不僅有襯衫遮蓋,而且還有裙子腰部的遮蓋啊。難道,她是自殺?”

  在我們經歷過的很多案件中,自殺者在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切割捅刺之前,會將這個部位的衣服掀起來,方便自己的傷害行為。所以在很多銳器自殺的案例中,都可以看到屍體領口、袖口處的翻卷。大寶這樣說,自然也是經驗使然。

  “自殺?”我皺起眉頭,說,“有兩個問題,一是這樣的行為不正常,一般人自殺會選擇割脈,因為痛苦小一些。自己戳自己的也不是沒有,但是戳這個位置很奇怪,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有條髂動脈。更何況,掀開衣服戳完了,再穿好衣服?這個動作很奇怪。二是,正常人握刀刺擊身體低下位置的時候,都是刀刃朝上,你們想想,是不是這樣?剛才我們說了,從創口上看,裁紙刀是刀刃朝下的,這樣拿著刀刺自己,是不是很彆扭?”

  正說著,韓亮一頭汗地跑進了解剖室。

  “怎麼,檢材送過去了?”我問道。

  “正準備開始做。”韓亮喘了幾口,說,“有一個信息讓我抓緊時間帶回來,怕你們都在解剖台上,沒手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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