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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兩個地方,第一,襲擊者身上穿的T恤印著逆風會的圖案,這顯然增加了暴露的風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第二,襲擊者用的是一把美工刀,而且出手襲擊的第一下是這樣子的——」

  路天峰一邊說,一邊用右手簡單比畫了一下。

  「他出手的角度很刁鑽,而且還用散落一地的白紙分散了你的注意力,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是很難避開那一擊的。但有意思的是,那一刀似乎並不會要你性命,就算我不出手阻擋,你也只會被劃破手臂,流點血,絕對不會有大礙,甚至連醫院都不用去,簡單包紮一下就行了。」

  「所以他的目的只是警告我?」駱滕風的眉頭打成一個結,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對,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我改變行程,前往辦公室……」

  「沒錯,我留意到襲擊事件發生後,系主任嚇得面無人色,慌慌張張的,假如你被劃傷的話,很可能會被帶到生物系的辦公室內包紮傷口;而就算你沒受傷,鑑於系主任那膽小怕事的性格,也有相當大的概率會更改行程。」

  「所以他們折騰了那麼一大通,就是為了誘使我去辦公室?」

  「沒錯,這方法看上去勞師動眾,非常笨拙,實際上卻出奇地有效。之前做掩護配合的學生,只需要承擔很輕的罪名,而最為關鍵的環節,由譚老師親自上場,在看似絕對安全的地點,遞給你一杯加了料的熱茶。」

  「那杯茶裡面到底有什麼?」

  「初步鑑定是從某種非洲特有的植物上提取的毒素,這種毒素非常特別,剛喝下去的時候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但在半小時之內就會引發全身器官急性衰竭而亡。這種玩意兒應該是譚老師自己在實驗室里提取出來的,一旦中毒根本無藥可救……」

  處事一貫冷靜的駱滕風聽了這個結果,也不禁為之動容:「真沒想到有人會用這樣的手法來殺人,他有那麼恨我嗎?」

  「恨意這種東西,無法用常理去揣測。」車子被堵住了,路天峰嘆了一口氣。由於車流量過大,加上大家互不相讓,整座城市的交通陷入了一種扭曲的癱瘓狀態。

  沉默片刻後,駱滕風又問:「可我依然搞不懂,你是憑什麼判斷出譚老師在茶水裡頭下了毒的呢?」

  路天峰拍了拍方向盤,說:「其實我只是出於警察的直覺,才決定去試探他的。」

  「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吧。」

  「還記得嗎,他把茶杯端給我們的時候,是直接用手拿著的,而且左右手各拿著一個杯子,對嗎?」

  駱滕風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一般人喝茶都是用剛剛燒開的熱水來沖茶,當然也有一些講究茶道的行家,會根據茶葉種類的不同而選擇溫度稍低一些的熱水,但同樣會有些燙手。所以在端茶給客人的時候,要麼就是雙手捧杯,一杯接一杯地端;要麼就拿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幾杯茶,讓客人自取。像譚老師這樣雙手各拿一個杯子遞給客人的情況,雖然粗看上去沒啥大問題,但仔細一想,其實是極其奇怪的。」

  駱滕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如果他是一杯接一杯地端茶給我們,並不能確保是誰先接過茶杯,而使用托盤端茶的話,更加難以控制誰拿起哪個杯子。所以只有同時遞給我們兩杯茶,才能百分之百保證下毒成功。」

  「沒錯,正是這點引起了我的懷疑,而我只是稍微試探了一下,他就自亂陣腳了。」路天峰雖然是一邊說話一邊開車,但依然將車子開得穩穩噹噹,一點不比專業的司機遜色。

  「呵呵……」駱滕風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路天峰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笑什麼嗎?」

  「不知道。」路天峰坦言。

  「我笑譚老師和他旗下的逆風會成員,機關算盡太聰明,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露出了馬腳。如果換作是我,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

  「哦?」路天峰猛點了一腳剎車,避讓一輛強行切線插隊的麵包車。

  「只要他在兩杯茶裡面同時下毒,不就毫無破綻了嗎?」駱滕風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剛剛死裡逃生的人並不是自己。

  「對,說到底,譚老師並不是窮凶極惡的人。」

  「所以他不是X,對嗎?」

  路天峰搖搖頭:「我覺得他不是,因為X不但前兩次殺人都成功了,而且手段乾淨利落,看起來比譚老師高明一大截。」

  「所以你還要繼續保護我。」這是一句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路天峰同樣以一句陳述句作為回答:「所以駱總你有事情想和我討論。」

  這是個非常簡單合理的推斷,如果僅僅是談論譚老師和逆風會的話題,駱滕風根本犯不著支開自己的司機,所以他一定是有更私密的事情想跟路天峰交談。

  「我有個不情之請。」

  路天峰瞄了一眼後視鏡,並沒有立即回答。

  「當然,是完全合法的請求。」駱滕風也許是看出了路天峰眼中的猶豫,慢騰騰地補充了一句。

  「先說說看。」

  「我想讓你替我私下調查我的妻子,樊敏恩。」駱滕風的語氣依然是波瀾不驚,「我懷疑她出軌了。」

  一道閃電劃破遠方的天空,數秒之後,才傳來低沉而連續的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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