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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說法……可以接受誒。程敬濤小朋友的藝術生涯,忽然又變得明亮起來。

  第90章 工筆

  馮元進來的時候。

  高凡正在臨摹一篇《草書千字文》。

  這是徽宗趙佶的作品,高凡知道。

  跟魏碑唐偕相比,高凡對這一篇更感興趣,這是他給自己留的課外作業,除了那三篇碑文,是按照馮元要求完成外,其他時間,高凡在書店找了一圈書貼,這個算是第二喜歡。

  馮元站在高凡身後,默默瞧著他臨字。

  只三天時間,高凡握筆的懸腕還不太標準,手腕有點飄,運筆時標準動作也有些變形,筆下的草書也貌似鬼畫符一般,照貓畫虎,結果畫出來個美洲獅的感覺。

  不過,都是貓科,氣勢對了。

  馮元注意到,高凡臨這貼的要點,放在了『連續性』上,雖然下筆之處十分晦澀,但高凡首先保證的,卻是筆觸的接連不斷,一處錯,沒關係,直接略過,再往下去延伸,最重要的是,氣不能斷。

  但最終卻也只寫到將近100個。

  千字文嘛,故名思議,共有1000個。

  高凡勉強寫到100個,就徹底無以為繼,那股『氣』已徹底散佚,筆鋒往下就變成了一團『墨豬』。

  有肉無骨,是為『墨豬』。

  高凡搖搖頭,這張扔掉,準備繼續下一張。

  「你在徽宗的草書中,感覺到了什麼?」馮元忽然問。

  高凡明顯是被嚇了一跳,訝然回頭。

  靈感強,神秘學不低,調查技巧值有點高的他,能被人站到背後而不自覺,可見其是完全沉浸在書法中了。

  「馮先生~」高凡見到馮元就笑了。

  馮元總覺得高凡的笑容有點飄忽不定,有點古怪的跳躍感,這個年輕人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其思緒永遠在不停進行爆炸的感覺。

  關於這張《千字文》的感受,高凡說:「非常漂亮,像一首交響樂,譜這樂的人,胸中有長河大瀑般的激情,在他筆下,所有一切都水到渠成,同時大局觀太強了,完全可以總覽一切,操控一切。」

  「徽宗除了不適合當個皇帝,其他事都幹得蠻好。」馮元感慨,同時看到高凡桌上還擺了另外一張字貼,也是個千字文,作者也是徽宗趙佶,但卻是一本瘦金體千字文。

  「既然買了,為什麼不臨這個?」馮元說。

  「這個做不到。」高凡老實說,瘦金體千字文是他第一喜歡的字貼。

  「這個像是古代軍隊千軍萬馬的話。」高凡指著徽宗的《草書千字文》。

  「這個就像是現代化部隊小股穿插,分進合擊,但又目標相同,這種協調感,我做不到。」高凡指著那本《瘦金體千字文》。

  「哈哈~」馮元笑了,因為他覺得這比喻很絕妙,眼前這青年人,對書法,不,或者該說是對書畫藝術的敏感度驚人啊。

  「我來教你怎麼把這篇《草書千字文》寫好,瘦金體先放一邊,即便對你來說,也太早了,其實草書也早,不過既然你只有十天時間,我們來看看你能做到哪一點,想臨《草書千字文》,你記住三句話『意振氣躍、跳動不息、毫無倦筆』……」

  ……

  接下來,高凡臨《草書千字文》花了三天時間。

  第六天,高凡開始在馮元的肯定下,接受工筆訓練。

  工筆畫與寫意畫,是國畫兩大流派。

  工筆求形似,工整者多,浙派的開山祖師該算是戴進,一個明朝的全能大畫家,山水、人物、蟲鳥,各科都精,其畫作恢弘大氣,後新浙派慕古而不泥古,又融入現代主義畫法,其畫法先行定位,勾勒輪廓,分別填色,粉黛互用,青綠硃砂等重色,須敷至五六層……

  到這就能看出,與油畫技巧在某種程度上相互重疊了。

  怪不得呂國楹要高凡來學馮元。

  剩下四天裡,馮元讓高凡開始畫工筆,仍然是臨摹。

  但臨摹的是仇英《臨宋人畫》中的一篇。

  仇英也是明代人,有趣的是,仇英的初始職業是個漆匠,後來博取眾長,成了另一位全能大畫家,山水、花卉、界畫、人物、仕女無所不能,既工設色,又善水墨、白描。

  而馮元要高凡臨摹的《臨宋人畫》中的一篇,聽名字就知道,是仇英臨摹宋代畫卷。

  仇英的臨摹可稱一絕。

  他還臨過宋朝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再把其中城池車馬、行人衣著全部替換成清朝風格,看起來毫不違和,可見其已經不限於『仿古』,而是仿出了自我風格。

  ……

  「你既然不會在國畫上有所成就,只想旁觸類通的話,畫就多學學仇英,字上面,你和徽宗有緣,但瘦金體暫時別碰,多臨臨《草書千字文》就行了。」

  到了第十天,告別的時候。

  馮元向高凡叮囑。

  「謝謝馮先生!」

  高凡真心誠意的道謝。

  馮元不讓別人稱呼他的為『老師』,只稱『先生』。

  這個復古的稱呼,可看得出馮元為師育人的目標。

  從孩童到青年,但凡是有志於求學的畫者,都可以在馮元這裡接受指點。

  沒有學費,不求謝禮。

  只需要你有天賦,願意在藝術一道發光發熱。

  「把那兩盒茶葉拎回去。」馮元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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